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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大汉先锋》(上)

发布时间:2012-11-29 作者: 敬健


 

生 路

 
    范目擦了擦头上的汗,蹲在地上,让花月踩着他的肩爬上了暗道,众人坚持要他先上去,他坚决不同意,他让人们踩着他的肩先后爬上去,朴钟的腿关节受了伤,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了石壁。此时,头顶上的小孔又被打开,一支火把伸进来,随之传出一声惊呼:“他们逃走啦!”
 
    一阵忙乱,楼板移开,一架竹梯放了下来,几个壮汉手里举着火把从竹梯上往下爬,范目来不及多想,扑上前去,对前边的人一剑刺去,一声惨叫,那个人从竹梯上滚下来在地上呻吟,他被刺中了大腿,站不起来,其余的人跃下竹梯扑向范目,范目一把剑舞得风声呼呼,剑锋在火光中闪出红光,又有一人被刺中倒了下去,余下的两人见不是范目的对手,退到竹梯旁赶紧往上爬。罗汉和纪信从暗道里飞身跃下,把竹梯往下一拉,竹梯上的两个人连同竹梯一起掉了下来,两个人摔在地上折了腿,痛得直吆喝,罗汉收了他们的剑,两个人直喊饶命,罗汉将竹梯斜立起来,靠近暗道,三个人迅速爬上竹梯钻进暗道,然后把竹梯收了上去。

    这是一条往下倾斜的通道,很窄很陡,弯弯曲曲,刚拐过一个弯,前边的岔口,站着二十余个白衣白裤手持火把长剑的人拦住他们的去路,后边又传来追赶的奔跑声。范目迅速作出判断,被拦住的必是生路,对方显然有意留出左边的岔路让他们进去,这条路一定是死路,范目心里想,只有硬冲过去,窄路相逢勇者胜。范目挥剑低声招呼:“弟兄们,跟我来!”罗汉等人随着范目朝岔路上的白衣人群冲了过去。

    巴力的人没有料到范目他们敢来硬拼,稍微慌张后便凶猛的反扑,他们有二十多个人,仗着人多地形熟,根本不把范目他们放在限里,暗道里一时火光摇曳,刀剑碰撞,穿白色衣裤的白虎族人和穿黑色衣裤的板楯族人搅在一起,不时有人吆喝着倒下去,范目在前,纪信护着花月,且战且走。巴力的人穷追不舍,经过一场恶战,对方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没有人站起来。范目、纪信受了轻伤,花月心痛得为纪信包扎,杏眼溢情不离他的眼睛,罗汉被刺伤了左肩,庹山浑身是血,不知伤在何处,朴钟伤得最严重,被剑刺中了大腿。罗汉挟着他,连拖带拉,一行人匆匆的往前赶,沿着陡峭的暗道,他们下到了第二级城堡,范目突然喊道:“停下来,前边不能走!”在他们脚下,一段很陡的斜坡下边,布置着一段陷井,插着密密麻麻锋利坚硬的竹签,竹签都用毒液浸过,人一接触便会毙命,第三级的暗道里传来杂乱的叫喊声,巴力的人又追来了。

    范目想起来,浸过毒液的竹签最怕火烧,他把手里的火把扔到了陷井里,竹签轰的燃烧起来,纪信等人也把手中的火把全部扔进了陷井,顷刻间一条火龙笼罩了整段陷井。

    范目用柳叶剑砍削着残存的竹桩在前边开路,众人深一脚、浅一脚捱过了陷阱,转过一道长长的下坡弯道,范目呆住了,前边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正在焦急,黑暗中传来老鼠吱吱的叫声,花月凝神谛听,惊喜的叫起来:是爷爷来了!”她学着老鼠的叫声回应了几声,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杏儿,快上这边来。”

    众人循声寻去,弯道侧脚下的石岩边,露出一个小洞,众人依次赶紧钻了进去,老瞎子叫人们再把石洞口合上,他领着众人在黑暗中下了一段陡坡,又钻过几段窄窄的弯道,来到一处洞口,前边又挡着一道厚重的木板门。

    范目的心里堆满了疑问,老瞎子怎么会是花月的爷爷,他怎么把花月叫杏儿,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他对虎头堡怎么这样熟悉。这些疑问此时却无法询问,对于花月,他是放心的,她一直是一个好姑娘。范目指着高大的木板门问:“老人家,这门怎么打开?您有办法吗?”

    老瞎子还未回答,范目忽然大叫一声:“有人袭击!”话音未落,暗道内突然火把通明,巴力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老瞎子喊了一声:“开门的把手在左边的石壁上,双手往下压,门就会上升!”说完,舞着打狗棍扑向追来的人群。

    范目叫花月站在门边别动,反身杀向巴力,朴钟拖着伤腿,找到了石壁上的木把手,拼尽全力往下压,高大的木板门发出吱吱的响声,缓缓的往上抬升。朴钟大声叫喊:“大哥,快带花月出去!”花月站着没动,她担心人们的安危,更为纪大哥揪心。

    巴力站在一处斜坡上,冷冷的观看着暗道内的厮杀,他的一双小眼凶光毕露,额上青筋暴突,满口的钢牙咬得咯咯响,妈的,范目竟然知道虎头堡暗道的秘密,还杀伤了这么多弟兄,太可恨了,这一次一定叫他插翅难飞!

    范目和纪信在最前边抵挡着对方凶猛的攻击,并把他们一步步逼回到巴力立脚的斜坡边,巴力一声怒吼,一个虎步飞身跃下斜坡,直逼范目,范目挺剑遮挡,往后一翻,避开了巴力的致命一击,纪信仗剑上前,两个人和巴力杀成一团。巴力的总管气急败坏的吼叫:“弟兄们,冲过去,砍断门闸,堵住他们的逃路!”

    一伙人吆喝着杀向大门,罗汉、庹山截住这伙人,无奈人少,被他们围住,老瞎子大吼一声,一根打狗棍如银蛇翻飞,棍到处一片哭喊声,这伙人狼狈的退了回去。

    巴力力战范目和纪信二人,亳无惧色,越斗越狠,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半点破绽也没有,范目和纪信二人很难胜他。总管又在组织第二次进攻。此时的处境对范目等人很不利,巴力的人要是砍断门闸,堵死了通道,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范目边战边叫:“二弟,你与罗汉带着花月先走,这里有我。”

    “不行,让他们先走,我留下来!”纪信丝毫没有退走的意思。

    巴力一声冷笑:“想走?一个也走不掉!”

    老瞎子突然扑了上来,打狗棍一扬,三枚铜钱飞向巴力,巴力一惊,铜钱已到眼前,他一张嘴噙住了上边的一枚,左手搂住了中间的一枚,却没有防备下边的一枚,下边的铜钱击中了他的右膝盖,巴力仰面朝天摔了下去,老瞎子的这一招叫“飞鸟投林”,直取人的上中下,左中右三路,叫人防不胜防,非常厉害,一般人很难破解,连巴力这样武功精深的人也遭了他的暗器,巴力倒在地上咒骂着,他用一只腿弹跳起来,却又站不稳,摇摇晃晃失去了攻击能力。

    范目大喊一声:“弟兄们,快走!”

    几个人奔到门边,朴钟整个身子都压在了木把上,大门升到了离地四尺多高的地方,他不能松手,一松手门便会掉下来。范目奔到朴钟身边要替换他:“三弟,我来换你,你先走吧!”

    “不行,这把手一点也不能松,大哥,你快走吧,不要管我,快走吧!”

    “不,你的腿受了伤,我来断后!”

    朴钟坚持不肯放开门把手,巴力指挥着家奴冲了过来。

    老瞎子的嗓音苍老却又硬朗:“范邑侯,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朴钟毛发直立,眼中喷血,厉声吼叫:“大哥,快走,你是全族的大首领,快走吧!”
范目热泪盈眶,他不忍心把朴钟一个人扔下不管,老瞎子把范目猛推一掌,范目没有防备,一个趔趄越过了大门,老瞎子大吼一声:“关门!”朴钟手一松,大门轰然落下。

    巴力的人也冲到了大门边,朴钟用剑把门闸砍断,十几把长剑也同时刺进了朴钟的身体,朴钟惨叫着靠着木门慢慢滑下,在门板上滑出了一片殷红的血渍。

    老瞎子对巴力大声喊道:“巴老爷,老朽有一桩交易要和你做,你有没有兴趣?”

    巴力恨不得一口啃了他,连声泄恨:“给我杀了这条老瞎狗!”

    老瞎子的嗓音随着打狗棍在涧里轰响:“巴老爷,这买卖关系到你的身家性命,还有你的前程,你没有兴趣就算了,你杀了我吧!”

    巴力的小眼眨了眨,改变了主意,吩咐家奴把老瞎子抓了起来,又喝令家奴撬开木门继续追杀范目一行人。

    范目眼含热泪,心里默默的流血,朴钟,我的好兄弟,大哥一定要为你报仇!纪信、罗汉、庹山更是捶胸顿足,花月劝慰着大家,范目强忍悲痛,话语如刀:“弟兄们,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赶快离开这里!”

    转过几处弯,前边一道陡直的斜坡往上延伸着,花月指着斜坡告诉范目:“老爷,我爷爷说,上了这道坡就是虎头堡的一个出口,出了这个口子,就出了虎头堡。”

    范目领着一行人爬上了狭窄的斜坡,斜坡的顶端果然有一股山风灌进来,还有几缕依稀的夜光照着黑黝黝的石壁。

    爬到洞口,范目松了一口气,刚直起腰,甜麦的铜矩已逼在了他的头顶上。

    “站住,谁都不许动!”甜麦守住洞口,居高临下,叱声制止其余的人不准往上爬。洞口只能容一人进出,距洞里的斜坡还有九尺多高,斜坡又陡又窄,人不能直立,只要一人守住洞口,洞里的人根本上不去。

    “甜麦,我在这里,你不能拦住我们!”罗汉在后边喊着,急急的往前爬来,他一边叫,一边试图往上攀援:“甜麦,我们是朋友,你留下我,让大哥他们走,我愿作你的俘虏。”

    “罗汉,你给我站住别动,不然我就不客气啦!”甜麦一点也不通融。

    “甜麦,放他们走,我留下来任你处置。”范目试图说服甜麦。
  
    “站住,都不许动!”

    “甜麦姐姐,爷爷已经告诉了您,是巴力诬陷了賨人,挑起了血斗,您为什么还不放弃仇恨?花月求您放过他们,把我留下来好吗?”

    “我爹是谁杀死的?我弟弟是怎么死的?”

    范目的心情分外沉痛:“甜麦,我知道您心里难受,我相信我爹绝不会杀害郑阿爹,我一定要给您一个交待。”

    花月几乎要哭了:“甜麦姐姐,您让开路,渝风夫人已经出走了,您忍心叫老爷也死在这里吗?”

    甜麦的表情有了急剧的变化:“花月,夫人出走了,是真的吗?”

    “甜麦姐姐,您离开金银台后,夫人就出走了,老爷还不知道呢。”

    甜麦的脸上有了晶莹的泪水流下,她无言的让出洞口,人们迅速鱼贯爬了上来。范目走近她,与她对视,她眼里的火苗忽明忽暗,躲躲闪闪,范目无言的心绪感激的轻吻她一下,义无反顾的离去。

    甜麦的眼前闪出崖洞里渝凤被她的话语击伤后绝望的悲容,她一时心慌意乱,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巴力的人追上来,火光摇曳,映亮了洞边坐着的甜麦红红的剪影。总管一声惊呼:“巫姑,你把賨人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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