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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大汉先锋》(上)

发布时间:2012-11-29 作者: 敬健


 

灵 山


    甜麦被妒火炙烤着,这个巴力太阴狠,不仅害死了巴吉子大人,还嫁祸賨人,他自已的女儿反而当上了賨人的王妃,她不能容忍这个现实,这对她不公平,绝不能让巴力的女儿厮守着她的范大哥,她要报复,要从她身边把属于她的范大哥夺回来。渝凤既然是巴力的女儿,她能成为范大哥的王妃,我为什么不能?她要把纪信作为交换,让范大哥回心转意,一开始她就这么想,现在更要这么干了。
 
    甜麦暗中监视着花月,她知道花月一定会再去救纪信,她也是一个爱着的女人,爱着的女人什么事都敢干,什么事都能干。

    花月的反常举动,没能逃过渝凤的眼睛。

    渝凤从小和范目一块儿长大,范目待她如同亲妹妹,她也一直把范目视为最可信赖的大哥哥,从不敢有非份之想。范目迫于母命与她结婚,是为了尽孝,两人结婚后,渝凤全身心的爱范目,范目对她恭敬有加,但渝凤清楚,这不是爱情,范目对她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火热的爱恋,她知道他爱的是甜麦,她不甘心,默默地抗争,但一点改变都没有,她经常独自垂泪,她恨甜麦,这个巫姑,她一定用法术迷住了丈夫的心,渝凤以一个女人全部的温情和爱抚来找回丈夫的心,却仍然无济于事。怨恨忧伤之余,渝凤明白了这是命运的安排,她只好认命。从此全心管理家务,她待人谦和,办事周密,从不责打下人,她在金银台便有了无形威仪,人们敬仰她,服从她,赞美她。花月聪明伶俐,乖巧机灵,深得渝凤喜爱,把她收在身旁不离左右,最近一段时间,她却发现花月有点不对劲。

    一天夜里,她发现花月竟然不在房间里, 渝凤认为她是私会情郎去了,按照族规,婢女是不能私自谈情说爱的。渝凤心里想,花月正是花季年华,肯定有意中人,若问出来,我给她作主,但她半夜三更出去弄出什么事来,会惹出大麻烦的,必须制止她,给她讲明道理。渝凤旁敲侧击询问花月,花月惊慌的支支吾吾,不露半点口风,渝凤更加生疑,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又发现了她有两次深夜不但不在房间,甚至还出了寨子,她到哪里去了呢,难道她与白虎族的阿哥好上了?想到这里,渝凤出了一身冷汗,真要是那样,花月可就完了。

    渝风开始跟踪花月,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她要亲自察明这件事,在松林垭,渝凤看见花月和甜麦在一起,心里大惊,花月怎么会跟巴人的巫姑在一起,她们在干什么?渝凤感到这里边肯定隐含着一个重大的秘密,她仍然没有惊动花月,她更加严密的注视着花月的举动。

    花月从银汤口救出纪信后,把他带到了五彩池。

    五彩池位于东河峡谷与嘉陵江交汇的灵山峰上,五彩池直径约有十余丈,终年不竭,池水清澈,每逢阳光照射,池水便会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池底有许多形状各异五彩的小石子,晶莹剔透,据说此池是当年女娲炼石补天的洗石池,每逢夏天,只要是雨过天晴,五彩池的上空会有弯弯的彩虹出现,人们说这是女娲娘娘显灵,谁要是看见了五彩池上空的彩虹,便会有好运。

    灵山峰圆润俊秀,松盖浮云,怪石兀立。灵山又称灵台山,是祭天的“圣台”,灵山得名源于雷神传说,华胥在雷泽与雷神相恋孕育了伏羲,伏羲创造了龙,龙纪源于龙凤崇拜,龙的原形是鳄鱼,“灵”字源于鳄鱼洞穴形态,阆中灵山形状酷似鳄鱼,因此古称灵山。华胥之时,灵山又是人们上达昆仑天庭的天梯,十大神巫从灵山自由上下天梯,成为神的使者,灵山也以天梯而闻名于世,女娲补天时,在灵山顶峰炼石,留下了玉女捣炼石,至今犹在,当年鳖灵生活在阆中,多次登临灵山峰顶,鳖灵做了蜀王后,与巴人賨人交好,巴人賨人怀念他,在灵山上修了“鳖灵祠”四时祭祀。

    五彩池旁边的山崖上有一深深的山涧,只有一条陡窄的小径可以攀援,此洞名叫“玉女洞”,是华胥住过的“迷宫”,因而成为爱情的神洞,也是人们寻觅爱情和美满婚姻的神圣仙宫。数千年来,玉女洞成为巴人賨人爱情的象征,在人们的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平时人们绝不敢擅自入洞,那样会受到神灵的责怪,会降祸给人们。只有在每年的立春、春分、三月初三、五月初五、八月十五才能进入洞内,用手摸一摸华胥坐过的莲花并许下心愿,一定能够找到意中情人并且婚姻美满幸福,据说极为灵验。

    花月此时不管进入玉女洞的禁忌,她把纪信藏在“玉女洞”里,然后跪在洞前祷告,乞求神灵不要降罪于她。

    渝凤终于明自了花月的用意,她在救纪信。渝凤正要上前叫住花月,却被一声怒喝打断。随着话音,甜麦手执铜矩立在花月身边,纪信怕花月有失,急于进前相救,甜麦用铜矩逼住花月:“纪首领休动,不然我就杀了花月!”

    纪信不敢出手,怕伤着了花月,甜麦冷目疾言命令纪信到洞外去。

    花月欲哭无泪,挺身拦在洞口:“巫姑姐姐,您答应过不再伤害賨人,为何又来相逼?”

    “废话少说,擅闯神洞,冒犯神灵,我也救不了你!”甜麦一双凤眼,逼视着纪信,纪信投鼠忌器,只好退出洞外。

    甜麦押着花月也来到洞外,却被渝凤拦住了去。渝凤的剑锋直逼甜麦的咽喉:“放开花月!”
甜麦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懊恼不已。想了一想,只好放开花月,后退几步,挥矩杀向渝凤,渝凤挺剑来迎,两个人就在这乱山石中你来我往一场恶斗,渝风本就妒恨甜麦,甜麦又嫉恨渝凤,两个情敌相见,妒火烧心,各不示弱,越斗越狠。

    渝凤边战边叫:“二弟,还不快走!”

    甜麦一个飞掠,上前欲拦纪信,渝凤仗剑横在了中间,甜麦矩尺一挥,刷的一划,渝凤红色上衣被铜矩划破,露出玉白的胸乳,右肩胛下,果然有一颗圆圆的红痣。

    渝凤又羞又急,一只手掩住胸部,一只手挥剑刺向甜麦,剑尖同样划破了甜麦的衣襟,露出了白色的束胸。甜麦大怒,一个倒翻,退后一步,渝凤趋势向前,甜麦贴地一滚,矩尺往上一扫,击中渝凤手腕,渝凤痛得大叫一声,手中的柳叶剑脱手飞了出去,掉在岩石上发出铮铮的脆响。纪信一见情势不妙,立地跃起,一个大鹏展翅,徒手扑向甜麦,甜麦欺她手无寸铁,毫无惧色,挥矩砍向纪信,纪信身子往旁边一闪,左腿横空扫出,甜麦没有防备,被纪信踢中膝盖,扑倒在地上,没等她爬起来,纪信已一个虎步跳到甜麦身边,准备擒她。甜麦就地一滚,掉进了五彩池里,咕噜噜沉到了池底,搅起一池五颜六色的水花。

    甜麦膝盖受了伤,掉进水里后双腿不能用力,任由身子往下沉,呛了许多水。花月急得直跳:“夫人,巫姑姐姐要淹死了,快救她呀,她要淹死了……”

    渝凤用手掩住胸部,背对着池水,冷冷的泄恨:“她这是自己找死!”

    花月带着哭腔跺着脚喊:“纪大哥,她是巫姑大师,您快救她呀,快救她呀!”

    纪信迟疑了一下,见背向着他的夫人没有吭声,心里想,先把这个战败者救起来再由夫人发落。他跳进池内,潜入水底,把在水底挣扎的甜麦托出了水面,花月把她拖到岸边,头朝下,甜麦哇哇的吐出了一大滩水。

    甜麦醒过来,看见围着她的几个人,屈辱的泪水愤怒的溅落:“我恨你们!杀死我吧!”

    渝凤叫花月用藤条把甜麦绑起来。

    纪信看见山路上有几十个人向五彩池跑来,花月认出前边的人正是巴力的总管,她紧张的擦着汗水:“夫人,白虎族的人上来了,怎么办?”

    “不要怕,我去挡住他们,你带着二弟先走!”

    “不,夫人,你们走吧,我来对付这些人!”纪信跨前一步坚持不走:“我绝不能连累你们。”

    “不行,您必须离开,不能让他们抓到你!”

    “夫人请放心,他们抓不住我,你们快走吧!”

    “你们走不了啦,山下已被我们围住,放了我,可以免你们一死。”甜麦得意的叫起来。

    “夫人,快走吧,带上她作人质,你们走吧!”纪信握着花月给他的柳叶剑朝小路上奔去。

    “纪大哥,您要小心啊!”花月不放心的连声大叫。

    山下的路口已被涌来的官军封住,甜麦的膝盖受了伤不能行走,渝凤不愿意放掉她,她要把她带回山寨处罚她羞辱她,出出她心中的这口恶气,杀一杀白虎族的威风。渝凤见一时难以脱身,便把甜麦弄进了“玉女洞”里。

    纪信的一把剑把围住他的十几个人杀得四散躲避,山下的官军涌了上来,层层把他困在中间,纪信挥剑连连刺倒十来个官军,仍然杀不出包围圈。

    他又看见了司马潭,这个抢走了湘玉的仇敌,正站在山坡上,纪信大吼一声,向司马潭杀过来。

    司马潭手握一把青锋宝剑,站在高处冷冷的观察着人圈里的厮杀,面上的表情冷如山石。

    巴力站到一块兀立的巨石上大声喊叫:“纪信听着,你要是再不投降,我就抓走金银台的人,放火烧掉山寨!”

    “此事与金银台无干,你只管来抓我好了。”

    “你可要想好,他们几次窝藏你,难脱干系,你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司马潭接过话头发布了命令:“弟兄们,到寨里抓人,把寨子全烧掉!”

    纪信急了,扔了剑:“慢着,我跟你们走,不能烧寨子,不能抓人!”

    司马潭生硬的挥手止住官兵:“只要你放下武器,本将军绝不追究他人。”

    纪信决然的伸出了双手由官兵绑缚。

    巴力从总管那里知道了甜麦和渝凤在“玉女洞”里,对司马潭解释了几句,气急败坏的带人来到了洞前,司马潭也随后跟来。

    人们喊破了喉咙,渝凤就是不出来,巴力如一头困兽在洞前走来走去,谁也不敢闯入洞内,都怕神灵降罪。据说原来有人冒然入洞,出洞后还未下山就让雷给劈成了焦炭。

    司马潭看了看洞口,对随行的官军命令说:“给我放火烧!”

    “司马将军,不能烧!不能烧呀!”巴力急忙阻拦。
司马潭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峻的逼视巴力:“君长大人请不要妨碍本将军执行公务。”

    “司马将军,这是神洞,绝不能放火烧,神灵会降灾给巴人!”巴力惶恐的连连解释。

    司马潭冷笑一声,心里骂,这些蛮子真是好笑,巫术魔法还真不少,玄而又玄,本将军不吃这一套,他鄙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下令放火烧洞。

    洞外的巴人全部在洞口前跪下来,一片声的呼叫,阻挡着官兵靠近洞口。

    司马潭勃然大怒,厉声下令:“有胆敢阻挡官军者,一律格杀勿论!”

    洞外的巴人停止了哭号,但却没有人离开,巴力急得六神无主,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名士兵跑向司马潭大声报告,山下的賨人冲上山来了。

    范目带着罗汉等人来到了五彩池,他已得到了纪信被抓,渝凤被困在“玉女洞”里的消息,便急匆匆地赶上了山。

    司马潭带着官军在半道上截住了他,司马潭满脸杀气,愤怒的斥责:“你们这些蛮夷真是可恶,竟敢跟官军作对,弟兄们,把他们抓起来!”

    范目扔下手中的柳叶剑表示诚意:“将军,我们无意跟官军作对,只是请将军不要伤害我的族人。”

    还未等司马潭回话,巴力跑过来气势汹汹的吼叫:“范目,你的婆娘勾结逃犯,劫持巫姑,私闯神洞,罪该万死!”

    司马潭逼视着范目:“你的族人都是犯上作乱的刁民,都要受罚。”

    “将军,我是大首领,族人有过皆是我管束不严,只要将军不伤害我的族人,我愿意接受将军的任何处罚。”范目命令罗汉等人放下手中的武器。

    罗汉等人无可奈何的放下了手中的剑与矛。

    司马潭心里佩服范目是一条敢作敢为的汉子,便一挥手,喝退士兵,神色懔懔的责问他:“本将军
  
    念你是一条汉子,对你不予追究,你的夫人劫持巴人巫姑,间入你们的神洞,还帮助逃犯,你说该如何处置。”

    “将军,賨人由寨从来臣服王法,以仁义德行立世,有人来投,不论是何人,都是山寨的朋友,朋友有难,理该相帮,范目绝不做卖友求荣之事。我朋友是不是逃犯,那是官府的事,还有,我夫人与巴人巫姑的纷争,是巴人和賨人内部的家事,理应按祖宗规矩处置,我想将军总不会来过问范目的家事吧?”

    听了范目的一席活,司马潭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悦:“邑侯很会说话,你的家事,本将军可以不管,那个逃犯可是国家追捕的重犯,你私藏他就是坏了国家的法度,就是与国家作对。”

    “将军言之有理,国家法度范目绝不敢违犯,只是纪信既来了山寨,又是我兄弟,我理应为兄弟赴汤蹈火,范目愿以自身换回我二弟,请将军成全。”

    司马潭心里很赏识范目的忠义,冰硬的面部有了解冻的情态,邑侯不要糊涂,本将此来,专为追捕要犯,岂能私废法规,本将警告你,不要干扰官军的公务,管好你的族人,再生什么事端,本将绝不宽贷!”

    “司马将军,不能放过这些刁民!应当治他们的罪!”巴力气急败坏的劝说着转身下山的司马潭。

    司马潭的目光分外冷峻,他盯着巴力,心里想,这个蛮子头真不是个好东西,连自己的同胞也不放过。他边走边警告巴力:“你必须遵守本将的命令,不准伤害金银台的任何人!否则,当心我治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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