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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连载:张扬与《第二次握手》罪案始末(15)

发布时间:2017-09-08 作者: 张扬


我被女图书管理员撵出科技阅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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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视频来自作者故乡河南省长葛市宣传部制作的专题电视片。

张扬在接受记者专访时深情地说:“没有邓小平,就没有科学的春天,也没有自己现在的自由和幸福!”



 

    总之,从1957年开始,我就特别热爱和尊敬科学家,关注科学界动态,搜集、研读科学家的材料。

 

    我自己当然也想成为科学家,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缺乏科学家必不可少的天赋,而且当时升大学要看家庭出身,特别是理工各科;特别是名牌大学的理工科动辄与“尖端”有关,与军事有关,挑选学生首先看出身。我的“出身”该算什么很难讲清,但肯定不算好……

 

    但是,所有这些丝毫不妨碍我对科学的热爱和关心。即使在“文革”期间,在沦为“反革命”的逃亡岁月中,仍然如此。

 

    在1969年底至1970年初的逃亡生涯中,我的随身挎包中就带着一叠专门报道世界各国最新科技动态的《科技参考消息》。

 

    “文革”期间,新华社报道国际动态的报纸《参考消息》照常发行;另一种照常发行的“参考消息”就是这种《科技参考消息》,好像是中国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编印的。那时连真正的科技人员都不看这种东西了,我却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看到哪里。

 

    谈到这里,想起一件更早的往事:1963年暑期,我在武汉大学物理系求学的老同学黄宝林回长沙,到湖南省中山图书馆(现为“湖南图书馆”)科技阅览室读书,我跟他一起去。

 

 

 

 

    长沙的夏季,酷热难当。科技阅览室约有一百来个座位,但白天在那儿读书的往往只有三、五人。

 

    黄宝林凭学生证可以借五本书,但他不可能同时读五本书,我便选读另外的四本;此外,我还可以读自己带着的科技书。

 

    这么去了两三次,麻烦来了:那天下午三点左右,我俩照例到了那里,开始读书,但年轻的女管理员走了过来,板着脸通知我:“喂,同志,你不能坐在这儿,请离开。”

 

    “为什么?”黄宝林和我都吃了一惊。

 

    “只有大学理工医农科学生和医生、工程师、技术员等,凭证件可以借五本业务书在这儿阅读。”年轻的女管理员表情冷漠,语言清晰:“你不属于这个范围,所以请你离开。”

 

    “这么大的阅览室,只坐这么几个人,”我争辩道,“你可以不借书给我,但我在这里安安静静看书,并不妨碍任何别人……”

 

    “不行就是不行!”对方的口气坚定,“这是规定。”

 

    黄宝林忿忿然,要同她争辩,但被我制止了:“算了,别说了;再说下去,连你也会没有权利在这儿读书了。”

 

    “那,我把书退掉,跟你一起走!”他说。我没有再制止他。如果我处在他的位置,也只能这么做的。

 

    黄宝林和女管理员一起走到她的桌前,归还了五本书,取回学生证,跟我一起走出图书馆。我们在烈日下并肩走着,走到柑子园我家门前才分手,始终默默无言。

 

    那以后,黄宝林大概是独自去中山图书馆科技阅览室了。我则改去五一路新华书店二楼的科技门市部。

 

    这里的书籍远没有图书馆那么齐备,又没有桌椅,光线也不好;我只能站着看书,或找个地方坐在水泥地板上看,时间久了眼花腰酸背痛。有的好书连看几天还没看完,却忽然卖光了或撤走了,没法再看了。

 

    但不论怎样,我在五一路新华书店二楼读了不少书,包括一些高深的数学、物理学、生物学、医学和工学书籍,极大地拓宽了自己的知识面。至今经过五一路,我都要朝它行注目礼,回忆起自己的少年时代……

 

    后来一些科学家、工程师这样评价长篇小说《第二次握手》:“外行看得懂,内行看了不外行。”

 

    为了做到“内行看了不外行”,我经历了多少磨砺!

 

    1979年7月,《第二次握手》正式出版前夕,新华社记者杨建业到北京结核病医院病房中采访时,我回首了当年发生在中山图书馆的往事。

 

    他感慨地说:“如果那位年轻的女管理员知道,面前这位小青年十七年后写出了中国第一部以科学家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她也许不会撵你走的……”

 

    我笑道:“如果当时她不撵我走的话,也许十七年后我写不出‘中国第一部以科学家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了!”

 

 


原文来源:立法网微信公众号
 

(立法网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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