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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俊刚:王海打假糖水燕窝,实则为直播带货秩序乱象开出法治处方

发布时间:2020-11-30 作者:范俊刚


    糖水燕窝事件的发酵并非孤例。之所以引发舆论高潮,一是因为直播带货名人效应,再是因为直播带货本身存在的类似问题长期无人问津而积压式爆发后引发消费者的关注。




    糖水燕窝事件的发酵并非孤例。之所以引发舆论高潮,一是因为直播带货名人效应,再是因为直播带货本身存在的类似问题长期无人问津而积压式爆发后引发消费者的关注。

 



 

    这起事件当中,笔者认为王海实实在在给整个直播带货行业开具了一张法治处方。前提是博主们认认真真思考一下以后的方向,从德与法的结合之中寻求合法经营方能迈上新台阶。唯有维护常识和法律,才能干干净净的把钱赚了。


    当下,直播带货劲头十足,如火如荼。然而这种极速爆发式的行业存在很多问题,比如无异于人工刷单的直播间数据造假,售后违规,假冒伪劣产品,无证生产的商品,甚至违法添加食品也堂而皇之的被带货。


    继明星直播间汪涵、李佳琦、李雪琴等被中消协点名火热舆论氛围中,最火的当属王海点名辛巴直播间最为醒目。王海直指辛巴所售“即食燕窝就是糖水”,而辛巴回应产品合格。这里抛开所谓的辛巴直播间被指爹味、父权、PUA……等长时间灌输的父权PUA主义的现象不谈。仅就直播带货所存在的问题予以讨论。


    辛巴所售即食燕窝是否是糖水,是否违法,事件产生的意义何在。


    王海指出“即食燕窝就是糖水”;一来辛巴团队所售燕窝为“茗挚风味即食燕窝”,并展示产品中含有胶状物质,表示这些看得见的燕窝成份燕窝成份;由此可见,辛巴团队以“即食燕窝”向消费者销售,但实质上该燕窝是风味饮料


    所谓的风味饮料和即食食品的概念相差甚远,风味饮料“是指以食用香精、食糖和甜味剂、酸味剂等作为调整风味的主要手段经加工制成的饮料。”由此可见风味饮料不以营养为要点而是以口味为核心,也就是说王海所指“燕窝是糖水”属实。把风味饮料卖成即食燕窝,是赤裸裸的欺骗消费者,在情理和道德上站不住脚,被指收智商税不无道理。


    产品的营养成分表显示所含蛋白质为“0”,应当不是燕窝产品;


    众所周知,燕窝的核心营养成分是蛋白质,那么由此可见,无论产品中的胶状物质从何而来,是否丝丝滑滑,因为没有蛋白质则应当认为其不含有燕窝的营养成分,也可以说不含有燕窝成份。


 



 

    争议产品营养成分显示表每一百克中含有;蛋白质0、脂肪0、碳水化合物(糖)5克检测结果蔗糖含量4.5克/100克。显然100克风味饮料不含有脂肪不含有蛋白质,却含有5克糖暨相当于含糖量百分之五的糖水饮料。由此可见,王海指控该燕窝产品就是糖水,并无不当。


    笔者注意到新京报评论文章指出该产品具有生产许可证,从法律上而言是合法的;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生产许可证的发放不对产品是否合法进行规制,食品生产许可证是食品生产经营的前置必备手续;也就是说一个企业具备生产一种食品的条件,包括但不限于专业的生产厂址、厂房、生产设备、生产环境,排污条件,生产空间的消毒等设施条件是否达到相关的要求。具备相应的生产要求,政府发放生产许可证,但对于之后生产的食品是否合法,则不受食品生产许可证的规制,只能证明该产品不属于无证生产,不代表其产品必然合法。


    常识:一个企业一张生产许可证,一张食品生产许可证不代表该企业生产的该食品就一定合法,这就好比一个有驾照的司机,不代表该司机就一定不会违法驾车,万一那天带着本本喝点酒上路,同样违法。


    综上可见,该所谓的即食燕窝被王海指控为糖水的事实成立。把饮料卖成燕窝,不难想象消费者就此背上被收智商税的窘境;


    辛巴声称该产品除了糖水还有可见物拉丝状物质不就是燕窝吗?


    再来看一下该产品的配料表:水、冰糖,海藻酸钠、乳酸钙;


    以上除了糖和水之外的另两种物质,海藻酸钠和乳酸所谓何物?根据百度百科介绍“海藻酸钠”是从褐藻类的海带或马尾藻中提取碘和甘露醇之后的副产物,其分子由β-D-甘露糖醛酸(β-D-mannuronic,M)和α-L-古洛糖醛酸(α-L-guluronic,G)按(1→4)键连接而成。海藻酸钠的水溶液具有较高的黏度,已被用作食品的增稠剂、稳定剂、乳化剂等。根据我国《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添加剂使用标准》GB2760-2014规定,“海藻酸钠”是允许在食品中使用的增稠剂,同样根据标准“乳酸钙”也属于增稠剂


    也就是说,该类产品拉丝状物看着“丝滑浓稠”般俊俏模样,就是该添加剂所发生的神奇“疗效”。也是被寓指当“海藻酸钠”遇见“乳酸钙”就成了“燕窝”,事实上如此销售起来更像“燕窝”;


    另一个核心事实,该产品违法添加乳酸钙


    根据我国《食品安全标准食品添加剂使用标准》GB2760-2014来看,作为食品添加剂的“乳酸钙”在饮料中使用的话,其使用范围仅限于固体饮料,并不包括风味饮料。这也足以说明该产品存在非法滥用添加剂,违反食品安全法。


    关于唾液酸


    检测该产品含有微量唾液酸,关于如何界定燕窝产品,中国食品产业分析师朱丹蓬告诉红星资本局,目前,燕窝还没有一个国家标准。


    “鉴别燕窝的真伪主要根据其蛋白质含量和唾液酸含量,但这两个含量目前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另外,燕窝的唾液酸还有一定的差异,“主要是野生的和家养的差异比较大。”


    除此之外,《消费者报道》也曾指出唾液酸、蛋白质是燕窝产品最重要的两个品质营养指标,它们的含量越高,说明燕窝的品质和营养越好。据媒体报道,食品与营养信息交流中心科学技术部主任阮光锋曾表示,这只是推荐标准,而不是强制的。“但也有一点约束,它如果标注是执行这个标准,就必须符合标准。而且燕窝所含的蛋白质主要是胶原蛋白,属于不完全蛋白质,缺乏人体所需的必须氨基酸(色氨酸),在某种程度上来看,燕窝的营养价值甚至还不如鸡蛋、普通肉类”,阮光锋解释,从这方面来看,燕窝的营养价值的确不如鸡蛋和牛奶 。


    综上可见,即便是纯正的燕窝,即便是含有充足的唾液酸,其营养价值甚至也还是不如鸡蛋喝牛奶,那么一百克糖水中含有74毫克唾液酸,也是没有任何营养价值,更遑论该产品本身就是一个糖水却被称为即“食燕窝”。由此可见被指收智商税,也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法律问题


    根据我国食品安全学术机构的权威调查,近年来影响我国食品安全的六大问题之最为严重的头号问题就是滥用食品添加剂,包括超范围,超限量使用食品添加剂的行为。该类违法食品生产经营者搞不好涉嫌生产销售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罪。


    又根据依据《食品安全法》规定该产品超范围使用添加剂,面临十倍以上三十倍以下的行政处罚;销售五百万产品其处罚数目不可小觑。同时根据食品安全法,第26条148条规定,消费者有权主张十倍赔偿。除了辛巴宣称的假一赔万,辛选家族直播间压力不小。


    用法治思维,推进直播带货,王海给直播带货开出的是法治处方。


    直播带货为市场注入史无前例的动力,但是如何让带货健康有序发展,需要更多的思考和关注;从本次事件当中博主们应学会依法经营才是重点,比如如何选品,如何用法治的思维选品、销售,盘活直播行业,让直播带货真正成为助推经济双循环的引擎,助力质量中国,服务消费者,让这个坑变为防火墙才是有价值的。


 



 

    可以说王海此次打假糖水燕窝,本质上是向直播带货开出了法治处方;成千上万的直播间购物的消费者也无疑分享了这一打假红利,据悉涉案食品现已下架。然而在此期间尚未见到任何监管部门对此能予以监管到位。


    在监管缺席的情况下,直播带货如何能成为责任博主,如何做到自律、不吹,真正会选品,这就要求博主的营销团队,不能只盯着产品的手续,还要学习相关法律法规,甚至产品标准,对于一些突破常识的基本知识,不应当成为法盲,甚至无知者。


    比如,燕窝风味的饮料,仅仅根据进货价格博主们就应该知道,这个产品再怎么也不能被吹嘘为燕窝,这就是“常识”,这就是“良知”,这也应当是底线;丧失这样的底线,赚再多的钱也毫无意义。高额利润下的质量保证应当是头等大事,此次事件博主本应该认识到既然国内知名打假专家,提出异议,那一定先竭尽全力审查问题,而非急忙撇清责任。


    起码在“识货”方面辛巴不可能比一号消费者王海更专业吧,但显然辛巴做的不够;只要辛巴团队中有一名食品安全专员(内行人士)对于食品配料,执行标准,生产许可等内容进行简单的对标审查,既可以发现问题所在,并及时处理事件。如果团队有一个人懂点这是糖水不能买成即食燕窝,即便是合法销售也也不应当把糖水卖成即食燕窝,让成千上万的消费者被指为智商交税。这不是法律的问题而是责任甚至是良知的问题;


    直播带货当前正如火如荼,行业如何发挥正能量,如何能真正做到责任经营者,需要依法治思维武装,让行业在秩序中完善品牌,在规则中有序发展,才能为更好更高更快的健康发展;


    日前,最高法发布网络购物合同纠纷案件司法大数据 近半数纠纷涉及食品类,约11.37%的纠纷案件涉及海淘或进口商品。《报告》还显示,80后和90后是维权主力,合计占比超过七成。这是时代的巨大进步,体现了法治新时代年轻人更有法治思维,也体现了中央促进社会共治要求全社会成员守法树立法治思维的重大意义。同时也体现了食品打假社会共治仍迫在眉睫。王海打假正在成为新时代全民消费的公共守护者和消费者先驱。无疑此次王海和辛巴之争,受益者是成千上万的消费者,也为消费者挽回了巨大的损失;为此笔者以为,辛巴只能也应当感谢王海及时指出问题,避免更大范围的消费者受害。


    习近平法治新思想强调,要让领导干部带头崇法学法用法,带领全社会成员崇法学法用法;如何落实习近平依法治国新思想,涉及到每一个人。希望直播带货包括所有的经营者,全体社会成员都应当全面积极的学习法律,对于生产经营者而言让生产经营的每一道工序都在法治的框架下运行,让产品质量不依靠“监管”,仍然能质优价廉,为中国制造的高速发展,绽放智造之光。而每一个消费者,也学习法律,不指望“王海”也能“火眼金睛,辨真假”,为中国的市场健康发展,发挥消费者应有的作用。无论如何,“王海”也好,“辛巴”也罢,希望此次事件能够给行业经营和消费者上一堂广义的法治公开课。




原文标题:范俊刚:王海打假糖水燕窝,实则为直播带货秩序乱象开出法治处方


原文来源:立法网微信公众号


(立法网 范俊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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