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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权利是脆弱的 但公民权利又必须至高无上:当年法国人用了12年时间才明白了这一点

发布时间:2019-09-23 作者:


    1894年12月19日,法国国家最高军事法庭,在塞纳河中的西岱岛贡塞榭峄监狱的一个小房间里进行了一次秘密的审讯。




    1894年12月19日,法国国家最高军事法庭,在塞纳河中的西岱岛贡塞榭峄监狱的一个小房间里进行了一次秘密的审讯。


 



 

    被审讯者,是法军总参谋部见习军官,一个犹太裔的年轻英俊军人——德雷福斯上尉。


    对他指控的罪名是:他向德国出卖了军事机密情报。


    审判的第一天,德雷福斯便以充分的证据,证明了自己与本案完全无关。而当时,检察机关指控他的唯一证物,就是一份泄密的文件,其上面的字迹,与德雷福斯的字迹“很相似”。


    仅凭“笔迹相似”一项未能证实的疑点,怎么就能随便地逮捕、监禁和起诉一个军官?本来,检察机关也因证据不足而在犹豫。但军方的高层,却为了推卸责任嫁祸于人,因此,在审判还未开始前,便已经不停地向新闻界散布了许多诬陷德雷福斯的不实之词。而当时的法国民众,也轻而易举地就被煽动起一股盲目的仇恨。


    余定宇先生说,在这爱国之火狂热燃烧的时候,一切公平、正义、程序、人权的观念,便不可避免地被烧成了焦炭。


    审判,就是在这样的一种背景下秘密地开始的。连续4天的审讯,德雷福斯都矢口否认控罪,因为他确实没有犯罪。


    该说的都说了,该辩解的都辩解了。面对着不怀好意、死揪着不放的6位法官、证人、检察官们,形单影只、孤立无援的德雷福斯忽然想起了沉默权《人权宣言》


 



 

    沉默权,这种为保障司法公正而设立的司法程序,是英国人的一大发明。而法国,则是世界上第一个把“无罪推定”、“被告人有权保持沉默”这个司法原则写入了宪法的国家


    1789年,法国《人权宣言》第9条就明文规定了:


    “任何人在未被宣告为犯罪以前,应当被假定为无罪。”


    但当日,法国的光荣却变成了法国的耻辱!什么“无罪推定”、什么“沉默权权”、什么“公平、公开、公正的审判”,统统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8个字代替了。


    面对着开始一言不发的德雷福斯,军事法庭陷入了僵局。


    为打破这个僵局,法军总参反间谍处的享利少校,受命捏造了七封德雷福斯发给德皇威廉二世的电文。虽然他明知这样做,是触犯了法国刑法第101条、是罪大恶极的,但“为了军方的利益和荣誉”,将一个犹太军官置于死地,又有什么大不了?


    神秘档案一出现,军事法庭马上作出了判决:“德雷福斯犯下了最不可饶恕的罪行一一出卖祖国”!


    成千上万愤怒的法国雄鸡们,当时就在贡塞榭峄监狱墙外和司法宫门前高呼口号游行,“杀死这个犹太人!”


    当德雷福斯听完判决被从司法宫里押出来的时候,人群冲上前来,撕掉了上尉的肩章和军裤上的条纹,并狠狠地折断他的佩剑。然后,德雷福斯身负几十斤重的铁铐铁镣,被拳打脚踢、棍打鞭笞着,押解到南美洲海面一个四顾茫茫、炎热潮湿的魔鬼岛上,被囚禁于一间暗无天日的石头牢房里,生不如死,开始了他噩梦般的终身监禁生涯。


    但谁也想不到,德雷福斯的噩梦,很快,就会变成了法国的噩梦。


    三年后,亨利上校伪造证据的罪行被揭露,自杀身亡,这使法国社会中又爆发了一轮新的舆论风暴。


    面对事实,政府和军方为难了——如果为德雷福斯平反,那势必会使法国军队的形象和荣誉严重受损。与其让国家的形象受损,倒不如让这小白脸继续在魔鬼岛上受苦。


    但许多民众却不这样认为:国家的荣誉必须以真相为基础!“公民利益”应高于所谓的“国家利益”!如果德雷福斯确实是被冤枉的,那国家和军队就应该赶快为他平反!


    就这样,当德雷福斯只身一人孤零零地在魔鬼岛上数星星的时候,他不知道,法兰西大地已因他又爆发了一场不流血的内战:


    真正的卖国贼——一位军方的高层已被送上了法庭,但法官三分钟后就宣布他无罪。而许多正直的军人,则一一被解职、逮捕和入狱。


    最高上诉法庭刚同意复审德雷福斯的案件,报纸上便有文章号召要“挖出法官的眼睛”。


    混乱之中,许多犹太人在街上被人追打,而许多犹太人的店铺、住宅则被人砸烂或放火焚烧。对德雷福斯是否应该平反的问题,大小报纸都刊登文章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许多家庭的父子兄弟姐妹一家人分成了两派,激烈论战的两大派都坚持认为:自己オ是最坚强、最热烈的爱国者,只有自己オ代表了法兰西这个伟大国家的前进方向!


    1899年,德雷福斯在魔鬼岛上被囚禁5年之后,终于被带回雷恩军事法庭重审。


 



 

    事情本来已经有了转机,但军方却依然坚持他是有罪的,只不过是改为“判监10年”。


    当时法国,许多著名的社会人士以及政府官员们都对军队深深地失望了。他们联名上书,向总统请求特放了德雷福斯。


    当德雷福斯洒泪离开魔鬼岛的时候,他给总统写了一封信:“共和国政府还给了我自由,但若没有荣誉,这自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要努力推翻这个错误的判决,我要使整个法国都知道,我,是清白无辜的。”


    1906年,就在德雷福斯离开魔鬼岛的7年之后,法国最高上诉法院才终于彻底平反了这一宗大冤案。


    谎言已经讲得太多,又何必再讲?


    血泪已经流了遍地,又何必再流?


    共和国为这件冤案已动乱了12年,又何必再乱?


    不管如何,公正终于实现了。


    余定宇先生说,公民的权利是很脆弱的。但公民的权利又必须至高无上!法国人用了12年的时间,学懂了这深刻的一课。


    塞纳河水日夜奔流,巴黎的风光依然美丽。在恢复了自由的德雷福斯眼中,法兰西的天更蓝,水更清。他毫不犹豫地重返了军队,并被晋升为少校。


    8年之后,德军发动第一次世界大战,法军节节败退。时年55岁的德雷福斯少校率领炮兵部队,在巴黎保卫战和著名的凡尔登保卫战中,在大批高级军官纷纷临阵逃脱、投敌叛变的劣势下,他却大义凛然地,以国家利益的名义,冲向了德军猛烈的炮火。


 



 

    国家爱公民,公民才能爱国家。


    历史的悲歌,发人深省。




原文标题:公民权利是脆弱的 但公民权利又必须至高无上:当年法国人用了12年时间才明白了这一点


原文来源:立法网微信公众号


(立法网 /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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