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成败式目”：日本“武士道”立法如何使个体权利无处可寻

发布时间：2020-06-10 作者：

    有人说，日本的中世纪社会与中国模式渐行渐远，形成了新的格局，变得“不那么亚洲化，而带有更多欧洲色彩”。


 

有人说，日本的中世纪社会与中国模式渐行渐远，形成了新的格局，变得“不那么亚洲化，而带有更多欧洲色彩”。

与中世纪的欧洲互为镜像，彼时的日本正经历着各省份上层社会的军事化转变。

随之增强的依附关系维系着领主与他们的家臣，封建领地的形成也将很快主导这片大地以及劳作土地上的人。

历史学界已经习惯于将封建时期的日本与西欧做对比。

二者具有尚武精神，忠于领主，且日本“（在程度上）与中世纪的欧洲相仿”，或比之更甚。

这使得有观察者断言，就某些方面而言，中世纪的日本比中世纪的欧洲封建色彩更浓烈。

大约在诺曼人构建英国的封建社会并逐步形成一个职业武士阶层的同一时期，日本也在培育着自己的武士（samurai，意为护卫或待从）。

在国家实现中央集权并建立起正规军队之前，有些封建社会会鼓励军事阶层的壮大。

英国有自己的骑士和武装市民，日本也在宣扬某个特殊封建阶层独有的军事艺术——武士道（bushi）。

彼时，安保属于地方事务，法律和秩序要由富有的地主维持。

这些大地主之下是众多有依附关系的小农和小地主。随着时间的推移，主仆关系变得牢不可破。

诺曼人和日本人的典型军人，都来自以作战为职业的特权阶级。

有些观点认为，日本的中世纪始于12世纪，终于17世纪，是一个“处在两个稳定的中央政府时代之间的权力真空期”。

在这些年里，政府权力分散，日本被一系列宗派冲突和内战蹂躏。

这是一个“武士的时代，一个属于把日本带入中世纪的幕府将军及其属臣们的时代”。

在这样一个由众多武士主导的社会里，制定严格的惩罚制度以确保令行禁止是很有必要的。

1232年，受中国唐朝习俗影响的武士条例，被编纂成法律汇编，称为“御成败式目”（幕府的善恶评定规则），并逐步在日本全社会推行。

12至19世纪，政治权力落在军事属臣等级系统的首领幕府将军的手中。

1232~1432年，守护负责维持法律和秩序，在军事司令部（幕府）和内地封臣间充当着中间人的角色。

在封建日本这样的武士社会里，为平息内部矛盾，需使用严苛的惩罚。

过去，妒火中烧的丈夫可以对妻子做出违法的行为；但现在，政府为阻止潜在的家族积怨和私人战争开始进行干预，其中很多惩罚指向了武士们誓死守卫的财产。

这样一来，严重的违法行为有可能导致地产被没收，有时还会被处以流放。

监禁刑非常罕见（且作为比流放更温和的手段）。在大部分情况下，平民受到的惩罚是以羞辱为目的的肉刑。普通罪犯通常会被烙面或黥面。

强奸无人陪伴的女性却并非重罪，犯事者可能只会被剃掉半边头发，让他“在头发重新长出来之前显得荒唐可笑”。

日本的封建文化大多延续到了德川时代（1603—1867），其中对责任、社会和谐以及个体在群体中的身份的强调至今犹存。

一个人出于哪个阶层，就终生属于哪个阶层。事实上，德川政权的法律特色正是依身份而治。

深受中国儒家忠君、仁政思想的影响，个体权利的概念在此无处可寻。

在1030年德川时代（亦称江户时代）到来之前，日本曾使用各种酷刑，比如割鼻、割耳、冲锤击顶、活剥人皮、悬崖抛坠、牛裂、石刑、烹刑、活埋，还有将人倒绑在海滩的十字架上等着涨潮时被溺死。

不过，到了17世纪初德川幕府掌权后，死刑被简化为斩首、钉十字架、火刑和割喉，

一名历史学家写道：“整个德川时代，对犯的惩罚严酷、公开、颇具震慑力。”

必须让公众敬畏国家权威，公开严惩罪犯则是实现这一目的的间接方式。惩罚手段多种多样，斩首、钉十字架、断肢到游街示众不一而足。

在社会流动能力有限的年代，流放或逐出家乡的惩罚远比今日看起来可怕得多。

这种惩罚传达了一个信息：社会力量可以令政府以最低的成本遏制犯罪。

违反乡规的人会被处以罚金、大米或丝绸，或者被迫充当守夜人。诸如杀人、纵火之类的重罪则会被判处死刑。

在江户时代，不少地方都有刑场，约有10万~20万名罪犯在那里命赴黄泉。

处决方式包括烹煮、火刑、钉十字架、斩首、割喉和腰斩（将人一砍为二）。

鞭打和杖笞适用于一系列常见罪行，尤其是偷窃和打架斗殴。

170年，日本刑法始用杖刑取代割鼻和割耳，刑量最多可至100杖。

虽然日本刑法后来受到法国和普鲁士的影响，但现代的日本法体系仍深深根植于德川时代的封建制度，根植于那个由出身定级的社会。

有名学者说得好：“西方的自然法观念在此看上去好像不像自然法”，因为，“自然法认为，人民的权利是不可动摇的普世原则，它超越了国家，并将公正带给所有人”。“德川时代的法律制度旨在为该政权保障公正”，所言不虚。

因此，它实际上很少依赖成文法，而更强调对政府和家族的忠诚。

原文标题：“御成败式目”：日本“武士道”立法如何使个体权利无处可寻

原文来源：立法网微信公众号

（立法网　/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