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言志”,远古的舜帝这样说;那是一位贤明君主的教化。其实,诗更关情自古以来,爱情都是诗永恒的主题。
“诗言志”,远古的舜帝这样说;那是一位贤明君主的教化。其实,诗更关情自古以来,爱情都是诗永恒的主题。
一部开中华诗歌之源的经典,开篇就是热烈直白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速”。
一弯河水,一片沙洲,一对唱着情歌的水鸟,我们对爱情诗意的审美就从这里开始了。
不只是《关雎》,“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木瓜》),宣示爱情的无价;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野有蔓草》),爱,本是一种缘分;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溱洧》),似乎能听见鲜艳的芍药花瓣开出的爱之声;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那“宛在水中央”的佳人,若隐若现,可望而不可即。几千年来,有多少人像那个痴情男子那样,把这朦胧的美,呵护在心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更是爱之坚贞的宣言,让人怦然心动。
还有更多或平实热切,或缥缈迷离表现爱情的篇章,都一样动人心魄。
一部标志文明源头,淳朴至美,穿越数千年至今仍散发着幽香的《诗经》几乎是一部情诗的总汇。
爱情天生就具有诗的丽质,是滋润生命之花的甘露。
一直以来,都以为最美、流传最广最久远的诗是情诗,因为它牵动的是“中有千千结”的那缕心丝。而最隽永动人的,莫过“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哀怨,是对“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的咏叹。
那些“滴不尽的相思血泪”已经凝成了色艳如血,质坚如钻的红豆,它寄托的是那梧桐雨夜“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的无尽情思。
“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着你”,正像那尾游鱼爱恋着贴近水面飞的那只水鸟,又像那位吟唱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的怨女,纵能天天相见,彼此却隔着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怕是一生一世也不能“执子之手”了。
朝思暮想,梦寐苦求而不得,此情愈是炽烈,其痛愈是深彻,怎一个“恨”字了得。
无望地爱着一个人,仍爱到地老天荒,那是一个人独享的混合着痛楚的甜蜜,像雨夜窗前透出的一束烛光,忧伤而动人。
“我默默地无望地爱着你,……愿上帝赐一个人爱你像我一样”。多情的普希金,那样真诚、温柔地爱过那个姑娘,不能获得,就是一颗残缺的心也要护卫着她,何等的凄楚、纯真!
“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唯独一人爱你朝圣者的心,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痛苦的皱纹”。这是叶芝,痴情的叶芝。对美丽而高贵的茅德·冈一见钟情,一往情深,爱她的昨天,今天,爱她明天的衰老,不能如愿,就把这份一生的坚守隐藏在天上的群星之间,让悲伤的纯洁水恒。
多么沉郁!多少人读这首《当你老了》的时候,不禁掩面。
惹上了相思,才知道相思之苦。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秋风、秋月、落叶、寒鸦的凄恻,思念伊人的相见无期,情何以堪?狂放如诗仙太白,直抒相思之煎熬,也字字情切。“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那个“住在布达拉宫,我是持明仓央嘉措,住在山下拉萨,是浪子宕桑旺波”的仓央嘉措说得更直白:“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识,如此便可不相思。”
这哪里是悔,分明是怨,是幽幽之怨,是“离恨无绝期”的怨,是“蓬山此去无多路”的怨,是“每日思君不见君”的怨,是“道是无情却有情”的怨,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怨。
害着相思,不得排解,直教人觉着“人间没个安排处”,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回味。
李义山的那首《无题》,最是缠绵俳恻,扣人心弦。“相见时难别亦难”,两个“难”字,几多痛楚,几多惆怅!
冲破禁忌之恋,惊世骇俗,已然很难;被逼别离,后会无期,悠悠的思念勾魂摄魄,生死两茫茫的牵挂摧人心肝。
想象着不知身在何方的恋人正经受着与己相似的折磨,柔肠寸断。
爱已深植心田,纵遭摧残,也矢志不渝。“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爱之千古绝唱,宛如天殇,读来让人欲添清泪。
爱情,或许就是悲情。
那是一颗残缺的心,寻寻觅觅,残缺着,孤寂着;
那是一方心底的净土,有圣洁的香气氤氲着;
那是“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情愫!
这超脱生死的情感,蕴含着震撼人心的凄美,那是悲剧的崇高美,是只能作诗意的表达。
原文标题:刘少峰:诗更关情
原文来源:立法网微信公众号
(立法网 刘少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