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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张利:春天的味道

发布时间:2021-01-25 作者: 程张利


    春天是令人欣喜的,阳光抚摸脸颊的温度,屋檐下燕子的呢喃,河水越过冬天的喘息,牛背上牧童嘹亮的笛声,这一切声音跳跃在迎春花的枝头,漫山遍野便有了春天的味道。




    春天是令人欣喜的,阳光抚摸脸颊的温度,屋檐下燕子的呢喃,河水越过冬天的喘息,牛背上牧童嘹亮的笛声,这一切声音跳跃在迎春花的枝头,漫山遍野便有了春天的味道。


 



 

    春天是令人期待的,一切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一切都是刚睡醒的样子,田野里新翻的泥土的气息弥漫着穿越黑暗的生命觉醒的味道。小时候,最期待的其实是冬天与春天衔接的岁尾,那越远越浓的炊烟。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过几天,哩哩啦啦,迎新年。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和现在的春节相比,小时候的春节更多的是浓浓的年味,浓浓的“节气”。腊八这一天,一进门就能闻到母亲熬腊八粥的味道,那些豆子、玉米仁、大麦仁、红枣、红豆……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因为不多,平时是舍不得吃的,母亲精打细算,每一样都要给腊八节这天留一点,早上喝腊八粥,下午吃腊八面,这一天的炊烟是不灭的,村子里各家各户烟囱里炊烟缭绕,餐桌上五谷的味道溢满门庭,每一餐都能吃出家乡的味道,这味道召唤着远离家乡的游子,是牵挂的味道。


 



 

    蒸年馍是我国北方的习俗更是关中人的习俗,各种各样的年馍要蒸好几天,小馍招待客人吃,大馍和油角角送长辈。春节出门走亲戚,馍的好坏代表了这家女主人的做饭手艺更代表了婆家的面子,所以要请自家屋的妯娌们一起蒸馍,自家屋的婶婶、娘娘都来帮忙,和面、发面、揉面、抟馍、发馍、上笼都是技术活,可在这些长期从事灶台工作的巧媳妇们手里就像黄莺唱歌、蜜蜂采蜜一样信手拈来。活干得轻松又都是自家屋里的人,大家本就是一家人所以说起话来也毫无遮拦,谈笑声一时充斥了整个屋子。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一家人此刻毫无芥蒂的说笑。母亲常说,别看大家平时可能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可到了事上自家人还是很团结的。这浓浓的亲情就是春天的味道,就是潜藏在亲人骨子里,越聚越浓、越聚越粘的和睦的味道。


    放鞭炮是每个小孩子都喜欢的,从一放寒假我们就开始置办自己的“年货”。平时少得可怜的零花钱要攒起来,一毛、两毛的鞭炮要隔几天买一挂,而且要拆成零散的一个一个放,有哑炮我们也有办法,父亲修车拆下来的自行车链子会被我们收集起来做成链子枪,可以打哑炮剥出来的火药,也可以打火柴,整个腊月里随时随处都可以听到几声鞭炮声和链子枪声,偶尔也能听到母亲的喝骂声,那是母亲找不到火柴后焦急的责骂,而那骂声里是疼爱和孩子咯咯笑着跑远的声音。在那贫穷的岁月里,孩子没有什么娱乐工具,一分钱一盒的火柴并不算犯了多大的错误。那带着乡音的笑骂是甜蜜的味道。


    真正的春节的味道是三十晚上守岁迎新坚守年夜的困乏和喜悦。因为守岁到午夜大人们就会发红包、送祝福,这是要磕头才能领取的,磕头是小孩子给家里长辈的祝福也是礼节,而且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可以放家里准备的长长的鞭炮,放炮之前,可以拆下一些零散的鞭炮,所以这个时刻是最期待的,再困都要等。大年初一,穿上母亲准备的新衣新鞋到村里的亲戚家磕头拜年,因为同样可以得到贺岁红包,所以守岁的辛苦、疲倦在拿到压岁钱敞开购买自己心仪的花炮后就烟消云散了。那是源远流长、经久不息的快乐的滋味。


    立春往往紧随春节之后,立是开始的意思,到了立春就意味着春天在鞭炮声和孩子的嬉闹声中开始了。宋朝白玉蟾《立春》写到“东风吹散梅稍雪,一夜挽回天下春。从此阳春应有脚,百花富贵草精神。”春回大地、百花绽开,春天就从立春这一天开始由百花增添生机与活力。


    春天的味道就是百花盛开万紫千红的味道,有味道的春天被古人写在诗里歌唱更是带上了浓浓的自然的韵味。“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清代高鼎《村居》写出了春天灵动的味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贺知章《咏柳》写出了春天清新的味道;“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杜甫《绝句》写出了春天灿烂的味道;“日日春光斗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几时心绪浑无事,得及游丝百尺长。李商隐《日日》写出了温暖的味道。春天的味道留在了诗里更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那自然生长的味道是任何季节都无法比拟的。


 



 

    现代人也许是追逐春天的心意太过迫切,喜欢在冰冷的楼宇间修建花园,引进春色,但我觉得那样的春色太硬缺乏自然的味道,其实,无论是什么样的春色,只要心中有春天每天都是春天,每一种味道都是春天的味道。




原文标题:程张利:春天的味道


原文来源:立法网微信公众号


(立法网 程张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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