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眼慧聚：唐慧案与“黑暗中的协议”

发布时间：2013-07-06 作者：

     黑暗中的妥协很难操持稳定。作为受害人之母，以及后来的受害人，唐慧用她的经历告诉我们，对“黑暗中的协议”别抱太多希望。就与唐慧相关的这一系列讼案而言，这位饱经磨难的妈妈亟需的，不过是一次阳光下的公正裁判！



唐慧 这位饱经磨难的妈妈亟需的 不过是一次阳光下的公正裁判

    面对媒体的追问，唐慧表示：“希望给我一个公平的判决。”对法院而言，裁判其实并不意味着仅仅作出一个公正的判决，这个判决还要让多数公众信服。许多个案表明，法院自以为的公正并不等同于公众认同的公正。强化裁判结果的逻辑论证，加强对当事人及社会公众的说服，已是法官们绕不过的使命。

    “唐慧案”发展到今天，也唯有司法公开与司法公正方能定分止争。根据之前的报道，省高院相关法官在庭审之前，曾南下永州主持对本案的调解。虽然调解也可作为侵权案件的惯常操作，但法官的中立主持对于避免“暗箱操作”无疑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有报道曾称，永州市劳教委愿意向唐慧支付2000多元赔偿金，以及一笔10万元的生活补助费。但唐慧的回答是，“如果他们给钱是真的好心关注我、帮助我的话，那应该值得表扬啊，应该让大家知道啊。我不能在黑暗中接受他们的钱。”

    黑暗中的妥协很难操持稳定。作为受害人之母，以及后来的受害人，唐慧用她的经历告诉我们，对“黑暗中的协议”别抱太多希望。就与唐慧相关的这一系列讼案而言，这位饱经磨难的妈妈亟需的，不过是一次阳光下的公正裁判！（王云帆•京华时报）

一个为给女儿讨公道的母亲 却被劳教 身陷囹圄 僭越了所有正义的底线

    一个国家的强大，不应只有GDP和奥运金牌，复杂的数理模型中，更应包含百姓的权利与尊严、社会的公平与正义。

    中国梦的感召力，不仅在于国家的强大，更在于个体的幸福与尊严。唐妈妈的泪水，不该成为中国梦的痛点。一个为给女儿讨公道的母亲，却被劳教、身陷囹圄，僭越了所有正义的底线。唐慧能否通过诉讼讨回公道，是国家法治水平的试金石。（@人民日报）

唐慧案影响早已不限于一个家庭的悲剧 甚至已经成为人民评判劳教制度的一个标杆

    唐慧案影响早已不限于一个家庭的悲剧，甚至已经成为人民评判劳教制度、评价湖南司法环境的一个标杆，虽然这有以偏概全的成分，但是司法权威、政府公信力受损确是事实。湖南省劳教委撤销永州劳教委的劳教决定，理由是“具体行政行为明显不当的”，如今的司法判决明显又陷入另外一种“明显不当”。

    因为该判决是采纳永州劳教委的意见称：当初省劳教委撤销对唐慧的劳教决定，是出于“人文关怀”。按照这个逻辑，很明显出现悖论：既然省劳教委可不基于“法律规定”而基于“人文关怀”去撤销一个行政行为，那么司法机关是否也该基于“人文关怀”而非“法律规定”去判决永州劳教委承担国家赔偿责任？

    我们并不主张舆论干涉司法，但是现在基于群众对于司法的信赖不足，尤其是“民告官”胜诉难于上青天，莫怪舆论会有反弹。（田享华•第一财经网）

法院参与作恶 使劳教监督设置全面崩溃 唐慧只是这个恶政受害者的缩影

    行政诉讼是唐慧维权的最后一道法律屏障，但是，唐慧等来的却是法院参与作恶的结果。唐慧败诉后的痛哭，哭出了她对中国法律的绝望，哭出了一对饱受摧残母女的悲愤和无奈，哭出了公权部门官官相护、维持错误的强大。

    劳教制度本来就是一个非驴非马的东西，和已经被废除了十年的收审制度一样，都是践踏现代法治的工具。劳教权力极度膨胀，铸成了不计其数的冤案、错案、假案，然而，在行政诉讼方面，却无一例原告胜诉的案例。难道劳教委都是神人，从不犯错误？

    法院参与作恶，使劳教监督设置全面崩溃，唐慧只是这个恶政受害者的缩影。（天涯老孤客•凯迪社区）

公众舆论齐上阵 才换来撤销决定 不得不让人替“法治”二字汗颜

    如果不是有关部门对该案延宕6年之久，受害者的母亲怎会以死相逼启动刑事程序？若不是秦某“立功情节”来得太匪夷所思，她又怎会对判决誓死抗议？

    原先是“不作为”，继而是伪造“立功”。难怪有网友说“这个做法击穿了东方‘政治伦理的底线’”，说这是“天黑了”……饱经波折几近死，才换来一纸判决，公众舆论齐上阵，才换来撤销决定。不得不让人替“法治”二字汗颜。（新民网评）

若公仆们都能拿出满城寻找失窃自行车的效率 这位身份卑微的母亲何以在漫漫伸冤路上越走越远

    举报和上访都是法律赋予公民的权利。一位悲恸欲绝的母亲要维护女儿的权利，需要经历长期多次“无理取闹”和“上级特批”，才能让司法机关启动司法程序；但以“扰乱公务秩序”被劳教，快得能赶上火箭上天。背后暴露出的当地粗鲁横蛮的执政思维令人警醒。

    在一个讲求法治的社会，法律是用来明示、预防、校正偏离社会规范行为的，不是某些当政者运用手中的权力恣意践踏民权、恶意中伤民心的工具。请大家想想，若公仆们都能拿出满城寻找失窃自行车、垃圾堆里找护照的效率，在第一时间一视同仁、秉公执法、严肃办案，还惨遭伤害的幼女一个公道，给遭受身心创伤的母亲一份尊严，这位身份卑微的母亲何以在漫漫伸冤路上越走越远？（新华社）

所谓“人文关怀”云云 实际上是对法律尊严的一种消解

    但是必须认识到，形式上的进步并不意味着实质意义上的进步，唐慧案能否回归正义之路，依然要回到法律本身。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是，“上访妈妈”唐慧究竟该不该获得赔偿，以及以什么样的方式获得赔偿？对此，永州劳教委表示，愿意放下姿态进行赔偿，但强调是对唐慧的人文关怀，属于生活救助。相比于一审被驳回后，永州劳教委希望用十万元了结这段“恩怨”的做法，这当然离正义更近了一步，也显示出有关方面的态度转变，但却依然是打了折扣甚至是变了味的正义。

    如果说私下和解并赔偿，被唐慧斥为“不在黑暗中拿他们的钱”的话，那么放下姿态公开表示赔偿，其实也未见得有多么光明正大。所谓“人文关怀”云云，实际上是把一个严肃的法律问题扭曲成了一个道德问题，这既是对自身法律责任的一种逃避，事实上也是对法律尊严的一种消解。这不是公众想看到的结果，更不是唐慧想得到的结果。（吴龙贵•山东商报）

正义是对唐慧最大的“人文关怀” 法院不能纵容永州方面用“天价补助”规避终审判决

    “人文关怀”本是政府给予公民的兜底保障，避免公民的基本权利因司法的不完善而落空。如果“人文关怀”沦为回避真相、回避是非的借口，沦为赤裸裸地用金钱威逼利诱当事人，以图掩盖真相，那么这是对“人文关怀”、对法律的双重侮辱。要有柔性的“关怀”，更要有法律上的明确是非。

    正义是对唐慧最大的“人文关怀”，为此，法院就必须对已然撤销的劳教决定是否违法，给出明白说法，不能纵容永州方面用“天价补助”规避终审判决。此外，湖南当地兑现承诺、彻查案情，追究渎职官员也是“人文关怀”的应有之义。（袁伊文•新京报）

被贬抑的多数人和高人一头的少数人 一旦发生冲突 其结果通常是爆炸性的

    网络舆论事件频发，背后是权力自大、漠视民意、公信力丧失。“公信力危机”是真实存在的：当政府缺乏公信力时，无论你做好事、做坏事，无论说真话、说假话，大家都不信，都会被认为是说假话、做坏事。这被称为“塔西佗陷阱”。不存在的“塔西佗陷阱”和真实存在的公信力危机形成鲜明的对比。努力重建“执政者公信力”，是化解危机的前提和基础；保障公民权利，是消弭所谓“塔西佗陷阱”的必由之路。

    让我们记住美国维克多·弗兰克尔（1905－1997）博士在《活出生命的意义》一书中说过的话：“被贬抑的多数人和高人一头的少数人，一旦发生冲突，其结果通常是爆炸性的。” （徐迅雷•金羊网）

在功利的算计中 司法正义所应当给予公民的那份信赖 恰是最容易被忽略 被牺牲掉的

    一个极为吊诡的现象是，即便经过完整司法程序，侦控审流程走完、进而定罪的刑事案件，依然不乏存在冤假错案的可能，不少曾被认为是“铁案”的案件最终翻盘。但在程序上饱受诟病、缺乏应有监督、行将被废止的劳教制度，却恰恰鲜有最终在司法上被确认违法的判例。

    公民关错了，可以放但却不认错；或者哪怕承认“劳教决定不当”(如任建宇案)，却依然不愿在司法上被确认违法。毋庸讳言，此中暧昧所呈现、所勾兑的，一直是一种不应当存在、也不可能存在的所谓“双赢”局面——— 让公民重获自由，但做出剥夺公民自由决定的人和机构依然希望保全最后的颜面。

    在这种功利的算计中，司法正义所应当给予公民的那份信赖，所能够给予社会的那份信仰，恰是最容易被忽略、被牺牲掉的。（南方都市报社论）

儿子审理老子的案子 他会有多少公正的可能

    这案件是永州市中级法院审理的。这里就有了问题：永州市法院审理永州市政法委的案件，能不能公正判决？永州市的法院和政法委，同属于永州市，又都是政法系统。那是什么关系，需要回避不需要？那关系，是不是上下级，或者平级？总之，那关系，应该很密切才是，就像是一个大家庭。

    咱们做个比方：儿子审理老子的案子，或者老子审理儿子的案子，他会有多少公正的可能？或者说：兄弟审判哥哥的案子，他会不会偏袒？这样的程序上的瑕疵，难道别人都是瞎子，看不见不成？这样的审理，咱再推而广之，法院判决的常用语言“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程序合法，”能让人信服吗？（散文小屋 •凤凰博客）

法治从来不是激烈情绪的仆人 而是冷峻理性的侍者

    从最朴素的善良情感来看，唐慧的确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女性。她的女儿在未成年时就被强迫卖淫并感染严重的性病，为了维权，唐慧多次上访，以至于被永州政府劳教。“未成年人受害”、“上访母亲”和“劳教”这三个关键词，作为唐慧案件中的核心价值因素，通过媒体的传播和强化，产生了巨大的舆论漩涡效应，以至于有关学者、意见领袖、律师、官媒等平时素以理性著称的群体都被调动了情绪，大家纷纷加入声讨地方政府声援唐慧的队伍之中。

    但问题是，对于具体的个案而言，越是大众情绪激扬，法治就越要保持警惕和冷静。因为，法治从来不是激烈情绪的仆人，而是冷峻理性的侍者。不得不指出的是，这次对唐慧案件的围观，更多的恰恰是一种喧嚣的情绪而非冷峻的理性。（陈杰人•凤凰博客）

假如法治不能维护女人的尊严 这个社会就会更加让人寒心

    支持唐慧维权的只有一个组织——新闻媒体，是新闻媒体的关注，把与唐慧有关的事情暴露于全国人民的目光下，从而不断形成舆论压力，让有些对唐慧握有生杀予夺权力者不能胡作非为。唐慧上访，维护的是女人的尊严。我们说，对一个社会来说，女人的尊严是最大的尊严；假如女人没了尊严，或者男人不能维护女人的尊严，或者法治不能维护女人的尊严，这个社会就会更加让人寒心！

    唐慧开始上访挑战的是公检法的一些人，后来上访挑战的是劳教制度。所以，唐慧走出了一条我们寻常人走不出的道路，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母亲。（燕云•凤凰博客）

如果唐慧的行为需要“制裁” 我们的“法治”在“治”谁

    在中国，像唐慧这样知名和不知名的合法权益遭到侵害或严重侵害的普通公民何止千万？我们或可称之为“唐慧们”——他们是多年执着讨公道求生存求尊严的和平上访者、被暴力拆迁者、被非法劳教者、被精神病者、被莫名失踪者、被非法监视居住者、为自己或他人维权者、被垄断经营欺压盘剥者……他们的中国梦其实代表着千千万万中国人的梦——那就是社会正义、司法公正，期盼天地良心不要丧失殆尽从而让人绝望！

    我们不知，如果唐慧的行为需要“制裁”，那么为犯罪分子谎报“立功”的那些执法犯法者、对唐慧报案久拖不受理者、那些侵害过唐慧年仅11岁女儿至今尚逍遥法外的禽兽们要不要制裁？湖南省政法委成立调查组8个月拿不出对唐慧揭发问题的调查结果，如此拖沓，导致受害人唐慧不得不多次上访，这该不该“训诫”？这算什么世道！我们的“法治”在“治”谁？

    笔者想起曾经的央视主持人王利芬写过的一首歌词，但想改动个别字词，送给唐慧和唐慧们，送给赞同本文的读者网友——假如你、我是唐慧，假如你、我有了唐慧们那样的遭遇——
 

    我的喜悦开着你的花朵

    你的悲伤积淀我的负荷

    我的欢笑飞舞在你的皱折里

    你的泪水浸泡我的心窝

    我的落叶抖动你的贫弱

    你的步伐点击我的脉搏

    我的根须盘绕在你的土壤里

    你的记忆生长在我的村落

    唐慧，唐慧们 我对你说

    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

    我们就是中国，中国…… 
 

(应学俊•凯迪社区）

越是民主自由的社会 民众就越对政府不满 而越是极权的社会 民众越是要歌功颂德

    像唐慧这样的人，如果是在薄熙来统治下的重庆，早就被销声匿迹了，人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她的存在。要知道，薄熙来统治重庆期间，很多重庆市民在网上仅仅说了一句不满的话就被劳教2年。薄熙来到重庆后，重庆的上访数量几乎变为了零（上万人被劳教），这当然也成为挺薄者津津乐道的功绩，说薄如何如何伟大（就跟萨达姆百分之百当选一样。）

    我越来越觉得民众是非理性的。民众一方面同情唐慧，网民纷纷对永州政府口诛笔伐，一方面又支持薄熙来，我在天涯论坛上发表批薄的帖子遭到众多网民的咒骂。这就让人感到很困惑。薄熙来在重庆大搞法西斯恐怖，破坏法治，践踏人权，搞刑讯逼供，制造冤假错案，对中国的法治造成严重破坏，性质比劳教唐慧要恶劣得多，为啥还有很多民众和网民支持他呢？

    我感觉永州就有点像希特勒上台前的德意志魏玛共和国，社会处于一种特色状态，有一点自由但也有点粗暴，所以唐慧只是被劳教，永州当局遭到网民批评。倘若薄熙来上了台，像唐慧这样的人早就被处理掉了，绝不会有任何人敢批评政府。

    我发现一个规律，越是民主自由的社会，民众就越对政府不满，而越是极权的社会，民众越是要歌功颂德。我并不是说永州当局就是民主的，而是说他们并不是薄熙来和希特勒那种人，可是后者却得到很多民众的拥护。(中国新青年•凯迪社区）

让公民信仰法律 法律须给公民以信心

    卢梭说过，一切法律之中最重要的法律，既不是刻在大理石上，也不是刻在铜表上，而是铭刻在公民的内心里。小到文明过马路，大到依法治国，法治的根基在于公民发自内心的拥护，法治的伟力源于公民出自真诚的信仰。

    没有信心，就没有信仰。让公民信仰法律，法律须给公民以信心。这就需要执法者公正对待公民的合法诉求，像习近平同志所强调的那样，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生活中每天都在发生的一个个“官司”，都是一面面法治的镜子，也是法治建设的一级级台阶。

    世界上从来没有抽象的法治。在这样的意义上，每一个判例，都是公众法治信仰的基石；而每一次失误，都可能导致信仰的崩塌。具体到唐慧案，除了关注“劳教决定是否合法，撤销决定是否意味着必须赔偿”的争议，公众同样希望看到湖南省政法委兑现去年8月作出的承诺，彻查唐慧女儿被逼卖淫案，及时公布调查结果，在这起始终伴随争执和猜疑的案件上给社会一个清楚明白的答案。（人民网网评）



（立法网  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