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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我们的祖先 “线粒体夏娃”

发布时间:2013-07-24 作者:


    将同一个母亲的后代们分化为很多个“民族”并且彼此攻击,也许是世间最无聊之事。汉族人约有13亿,是世界第一大民族。然而人们认为这些汉族人大多不是“纯种”,纯种汉族人拥有双眼皮,两层的小脚指甲等特征……



我们不是周口店猿人的后代


    历史教科书曾告诉我们这样的谱系:大约20万至5万年前生活在北京周口店附近的北京猿人保持持续繁衍,成为了中国人的祖先。不过在今天,更多的科学家认为,今天世界上所有人的祖先都来自非洲,人类是大约20万年前的一个小部落的后代。世界各地在历史上确实曾经存在包括北京人、尼安德特人在内其他古代人种,但这些人种都已经在最迟三万年前灭绝了,没有成为今天人类的祖先,而且在中国人身上也没有发现这支非洲先祖之外的基因。

    大约6.5万年前,一部分现代人沿着亚洲南部的海岸到达澳洲。再从澳洲向北迁徙到东亚,那已经是晚至4万年前。这些现代人就是中国人的祖先。中国的古代人是从南向北迁徙的,在迁徙到北方以后,他们开始被称为汉人。这即使在中国人并不长久的历史上,也只是短暂的一瞬。

人类共有一个母亲:“线粒体夏娃”

    包括“北京人”在内的多地区论曾经是压倒性的权威学说。古人类学家们认为,自从人属(人属是灵长目人科中的一个属)在200万年前开始进化以来,散居亚欧非大陆各地的古代人种都在进行进化,各种亚种和种族不断通婚交配。按照这种理论,今天世界各地人类的肤色,瞳色差异,其实在成为现代人之前就以及存在。换言之,非洲人部分源于远古时代非洲的原始人,亚洲人部分源于亚洲的原始人,欧洲人部分源自欧洲的尼安德特人。

    1987年,这一假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伯克莱加州大学的分子生物学家开始采用对比人类DNA的方式研究人类演进过程,他们发现,大部分细胞内都有数百个线粒体,线粒体几乎可以肯定是细菌的后裔,大概从十多亿年前开始寄生在单细胞生物体内。而每个人体内线粒体的DNA排序却是同一的,这证明我们每个人体内的线粒体都只有一个源头。

    于是,科学家发现,全世界人类体内线粒体的DNA排序其实都来自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被称为“线粒体夏娃”。她生活在距今15到20万年以前,和她同时存在的还有许多别的人类,但只有她的后代活了下来,其他女人的后代都已经消失了。

我们的祖先又是一切人

    从生物学上来说,一个人当然既是其父亲的后代,也是其母亲的后代。只要承认这一点,我们就会发现任何人种都不可能存在“纯种”。一代人之前,我们有父母两名“祖先”,两代人之前有祖父母和外公外婆四名祖先。在我们追根溯祖的时候,我们可以以20年为一个世代(因为先人大多早婚),那么200年就是10个世代,我们每一个人在200年前已经有1024个祖先。而在400年前,这1024个祖先又各有1024个祖先,我们今天每一个在400年前竟然有100万个以上的祖先。

    再往回推200年我们就会遇到一个瓶颈,理论上我们的祖先会达到10亿人,但1400世界人口只有不到4亿,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有很多先祖是在我们的谱系里重复出现的。我们不用把历史回推到线粒体夏娃,甚至只要在数百年前,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先人都包括了当时世界上活着的绝大多数人,而且在随后的历史中,人们的亲缘关系还会越来越近,不断的继续“近亲繁殖”。也就是说,成吉思汗有二亿子孙此说不谬,日本人自称是天皇子孙也确有其事,地球上所有的人类也都有血亲关系,只不过文化上的偏见妨碍了我们对此的认知。

“民族只是一种想象的共同体”

    民族主义者依据身高,肤色,瞳色来辨别不同人种,并且宣称这是不同祖先遗留下来的先天的差异。实际上,这只是线粒体母亲留下的子孙产生了变异,并且人们由于不同的偏好而选择交配,才固化了这种变异的结果。

    其实在对古人类进行基因研究之前,人类学家就早已指出,“民族是一种想象的共同体”,找不到任何严格的依据来证明“民族”概念有存在的必要,它只是成为自我神化和党同伐异的借口而已。在卢旺达的种族冲突中,图西族和胡图族宣称他们是根据外形差异来辨认并杀死对方,但实际上没有人能分辨他们的外貌究竟有何差异。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其实都只存在文化上的差异。

文化认同应该让位于政体认同

    许多人类学家认为,解剖学上的种族主义起源于18世纪,不过是一种为了适应奴隶贸易而创造出来的理论而已。中国处于西方世界之外,向来没有种族主义传统,不过在今天的“大汉民族主义”BBS上,人们已经开始谈论“纯种汉族人”和“汉族人的体征”,尽管按照官方的民族分类,汉族人约有13亿,是世界第一大民族。然而人们认为这些汉族人大多不是“纯种”,纯种汉族人拥有双眼皮,两层的小脚指甲等特征……

    其实中国虽然古来就有夷夏之辨,不过中国的种族主义是一种文化民族主义,以文化辨夷夏,所以才有以夷变夏之类说法,这也是今天将中国人分为几十个民族的理由之一(根源是苏式民族理论)。不过,传统的“民族文化”作为一种地方性的文化遗产,可以去保护和发扬,但强调这种差异性,甚至将这种文化上的差异性扩大到人本身,却是一种过时的做法。

    强调这些不同的“民族身份”的国家无一不发生民族矛盾,如苏联,南斯拉夫,伊拉克,卢旺达,苏丹等等,而世界大多数国家已经不再承认这种差异,只承认共同的“人”的身份:“美利坚民族”,其实说的就是美国公民,就和“中华民族”指所有中国公民一样。

    将同一个母亲的后代们分化为很多个“民族”并且彼此攻击,也许是世间最无聊之事。因此,我们既要反对以皮肤,瞳孔,头发的颜色将人分别开来的种族主义,也要反对以文化,习俗将人区分开来的民族主义,因为无论身高,肤色,文化,因为这些差异都像不同品牌的商品一样无足重轻。

中国古人无“民族”意识

    先秦历史文献中没有“民族”这个词汇。先秦时代所谓的“族”,多指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氏族、部族、宗族。《左传》中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所指乃是宗族、部族。

    先秦之后、晚清之前的历史文献中,“民族”一词仍极少出现,即便偶有特例,也与近代“民族”概念毫无关系,如《永乐大典鬼谷分定经》里说:“贵人皆仰,民族皆欢”,仍是宗族之意。

“民族”一词被大量使用 始于20世纪初

    金观涛教授利用其容量达一亿两千万字的“中国近现代思想史专业数据库(1830-1930)”,对这段时期“民族”一词的使用频率进行了搜索统计,结果显示:“该词在19世纪文献中极少使用,……到1900年后才开始出现井喷之势”——这场“井喷”,其实是梁启超等人掀起“史界革命”的结果。

    “史界革命”的目的,是要将传统中国打造成新的西方式的“民族主义中国”,正如梁启超所言:“今日吾中国最急者……民族建国问题而已”,而要“民族建国”,就必须通过新的历史教育,在国民心中植下“民族主义”意识:“呜呼,史界革命不起,则吾国遂不可救。悠悠万事,惟此为大!”梁氏的倡议得到了大批学者和知识分子的响应,尤以有留日背景的革命党人最为积极——这也在情理之中,梁氏的“民族”、“民族主义”概念,本就直接舶自日本学者。

    但即便从日本舶来了具有近代意义的“民族”、“民族主义”概念,当时的知识分子也未必能够准确理解其意义,将“种族”等同于“民族”者大有人在,宋教仁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为激励国人的“民族主义自豪感”,宋教仁曾写有《汉族侵略史》一书,历数“汉族”历史上侵略“外族”获得胜利的光辉事迹。按宋氏的理解,所谓“汉族”,乃是一种以黄帝为共同祖先的“血族”,如此强调血缘和血统,实是把“种族”当成了“民族”。为振奋“民族精神”,宋氏还在书中竭力论证“汉族”是从西方迁徙而来,与当时强盛的西方国家在种族上同源,证据之一是中国的六十甲子、天干地支这些名号,都是沿用了“西方文字之音”。

    当时许多学者与宋氏持相似论调,如章太炎公开宣扬“汉族”来自巴比伦,梁启超、刘师培等人到处讲“世界人种之开化,皆始于帕米尔高原”,从帕米尔高原东迁的一支,形成“汉族”;西迁的一支,则是当今西方强盛民族的祖先,东西同源同种,所以中国不是“劣等民族”。这种没有学术支撑,但却有现实政治意义的宣传,在清末民初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以至于1915年袁世凯制定的国歌里,还有“华胄从来昆仑颠”的歌词。



原文标题:民族主义, 一种多余的想象

资料来源:网易•腾讯评论

(立法网  小蚕/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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