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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大汉先锋》(下)

发布时间:2018-04-26 作者: 敬健


 

清河镇

 
    今年冬天雪虽下得迟,天却特别冷,清逸的小院落在茫茫雪原中显得格外孤单微弱。今天一大早,妩妹在院落外的路上又发现了一串脚印,回来告诉了清逸,清逸想起了十几天前她们在山口碰上的那几个陌生人,当时师妹俩正从山下的集镇上买换了盐巴和一些日用品回来,在山口上和几个壮汉相遇,这几个人也不和她们打招呼,只是盯着她们看,待她们走远后,又暗中尾随她们,清逸假装不知道,转过山路,便和妩妹钴进了密林,在林中绕了很大一圈才回到住处。以后几天她俩留意观察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现象,清逸稍微放下心来,也许是路过此地的商贩吧。昨天落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早晨起来,天地一片洁白,妩妹兴奋的跑来跑去,却发现了这串脚印。清逸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这些脚印会不会与十几天前的那几个人有关?如果有关,他们又是些什么人?他们会干什么呢?清逸在心里肯定这些人绝不是善良之辈。如果一般百姓,遇上了会大大方方的和她们打招呼,也不会随意跟踪。想来想去,清逸觉得她们已被人盯上,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她叫妩妹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走,妩妹十分的不情愿:“师姐,这么急就走呀,冰天雪地的,往哪儿走呀?”

    “往山里走,先离开这里再说,越快越好。”清逸和妩妹收拾了两包细软与吃食背在身上,各自提了长剑,从院落的后门悄悄的上了后山,走出不远,林中传出一声唿哨,随即钻出十来个大汉四面围住了她们。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清逸异常愤怒。

    十几天前在山上碰见的一个壮汉阴阴的开了口:“小娘们,告诉你也无妨,我等是奉好畤县令大人之命前来捉拿雍王的奸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大人想必弄错了,我们并不是什么人的奸细,与山外之人素无来往。”

    壮汉粗眉一耸吼道:“小娘们,糊弄谁呀,既不是奸细,为何要私自逃跑?弟兄们,给我把这两个小娘们拿下!”

    清逸和妩妹握剑在手,清逸诚恳耐心的再作解释:“这位军爷想必一定弄错了,我早已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军爷何必与两个女子为难,如此相逼,恐伤了和气。”

    “哈哈,”壮汉失声笑起来:“小娘们真逗,还挺心疼爷嘛,既不愿伤和气,就乖乖跟爷走吧,有你的好处呢。”

    清逸见这些人挤眉弄眼,没有让开路的意思,于是冷着脸喝问:“各位不肯让路,恕小女子无礼了。”

    十几个人忍俊不禁,一齐笑起来:“哎呀,小娘们这一生气越发好看了,来呀,爷们就想玩点刺激的耶!”十几个人调笑着缩小了包围圈。

    清逸咬着牙,轻喝一声:“不识好歹的蠢货。”身形一闪,手中的长剑飞旋成为一道搅雪裹风的的剑花,白裙飘处,十几个人发出一阵吆喝,全都跌倒在林地里呻吟。清逸飘然落地,轻声的招呼妩妹:“我们走。”两姐妹跨过这些躺在地上呻吟的人的身体,扬长而去。

    为了躲避汉军的追捕,清逸领着妩妹专走山路小径,往西北方向疾行,走到第五天,雪早已停了,冬日的阳光把清晨的黄土高原照射得无边无垠,满眼洁白晶亮,清逸和妩妹翻过一座山梁,穿过一条两山夹峙的沟涧,来到一处河川里,这一带是漆水与泾河、马莲河交汇的三角地带,森林茂密,山峦起伏,水草肥厚,虽然是冬天,透过枝桠密密的雪粉,仍能看见一片片苍苍的绿色。原野里一片沉寂,再也看不见任何有生命的物体。

    清逸和妩妹又累又饿,两个人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背靠一株大杨树坐下来,妩妺拾来一大堆枯枝败叶,用火镰打着火,在火堆上烤窝窝头。妩妹刚啃了一口烤热变软的窝窝头,突然叫起来,清逸朝着妩妺手指的方向一看,在她们前方一里路的河川里,约有二百多骑兵正朝她们疾驶过来。清逸叫上妩妹就往背后的树林里跑,刚转身没几步,树林里却涌出了百多位持刀握矛的士兵,向她们包围过来。骑兵一转眼就卷到了她们的身边,迅速散开把她们围起来,一名骑将厉声喝叫:“把这两个汉军的细作抓起来!”

    清逸一听哭笑不得,冷冷的问他:“我们们刚从汉军那里逃了出来,怎么又成了汉军的细作呢?请问你们是何人?何故认定我们是汉军细作?”

    骑将很不耐烦的一扬长剑:“少废话,请跟我们走!”

    清逸面对围着她们的这些人,轻蔑的又问骑将:“要是我不同意跟你们走呢?”

    “对反抗者一律格杀无论!”

    妩妹愤怒的叫起来:“还不知道是谁杀谁呢?”

    骑将笑了起来,盯着妩妹:“嗨,小妺妺说话真逗,就凭你们两个姑娘,还想逃出去,实话告诉你们,这方圆百里地全是咱们的人,不信,你们试试?”

    清逸急于弄清他们是些什么人,想了想又问:“你们究意是什么人,不告诉我们,我绝不跟你们走!”

    骑将潇酒的正了正身子告诉她:“我们是章平大将军的部下,这下明白了,请跟我们走吧。”

    听到章平的名字,清逸心里释然了,她和章平有过一面之缘,她丈夫带她在好畤县城拜见过章平,章平收了她们的礼物还专门宴请了她和她丈夫。清逸弄不明白章平怎么会在这深山大川里住着,有些怀疑的盯着骑将:“章大将军怎么会在此地?”

    “这个不要多问,请马上跟我们走。”

    清逸见三百多人围着她和妩妹,要想脱身必有一番厮杀,她不想大开杀戒,又一想见一见章平也没什么害处,想来他也不会把她们怎样,因为她们根本就不是汉军的细作。

    章平从杜水河畔逃出后,没有进入好畤县城,他知道县城迟早会被攻破。于是带着千余名精锐卫队和中军将士往西北奔逃,中途与钟义的残兵会合,到了漆县,夺了县令的官印,在县城周边招兵买马,又有一些雍王的散兵闻讯来投,队伍一下扩充到五千人马,先后攻占了陇西六座县城,声威大振。曹参派出一支部队从云阳和栒邑之间向漆县进攻,章平在泾河边用车骑迎战,把曹参的部队打败,趁机俘获了许多兵器战马,曹参请司马欣派兵增援,司马欣假托有病,只派了一千老弱残兵前往参战,汉军集合云阳、栒邑、雕阴的部队,在泾河边与章平再战,章平以逸待劳,再次击败汉军,汉军只好退回云阳和栒邑,向曹参求援。

    章平在泾河边抓到了司马欣的士兵,经讯问才知道司马欣已移驻栒邑,章平立即亲笔修书给司马欣,要与他一道消灭汉军。章平派钟义带上他的亲笔信与那士兵一起潜入栒邑,司马欣见了章平的信,心中翻江倒海,不是个滋味。他在屋里独自呆了一天,思前想后,越发气恼。他恨汉王狡诈不讲信义,竟然把他赶到了这么一个荒凉的边地来,更可恶的是剥夺了他的封号和封国,真是欺人太甚!一口恶气压在心中,如今见了钟义,又听他叙述了两次击败汉军的经过,心中十分悔痛,当初要是听了雍王的提议,联合拒汉,也不致于落到如此下场。痛定思痛,他终于下定决心,与雍王联合共抗汉王。不过司马欣还是留了一手,他派出信使给项王送去了亲笔信,又把驻扎在城外的五千人马遣散,让他们秘密去投章平,听从章平的统一指挥,另派一员副将方原带领这支部队与他保持联系。司马欣仍然驻守栒邑,打汉王的旗号,待时机成熟再行易帜,章平如果失败,他也不受什么大损失。司马欣派人给驻守义渠的董翳送去亲笔信,劝说董翳助雍王抗汉,董翳也是一腔怨怒无处诉,见了司马欣的信,也效法司马欣的做法,派一员副将林茂领五千人马赶赴漆县,统一由章平指挥,他与司马欣则暗中策应,等待时机,待价而洁。章平的人马一下增至近三万大军,一时声威大振,乘势挥军攻占了泾河中上游的大部份地方,与驻守栒邑的司马欣和驻守义渠的董翳形成了犄角之势。章平接连派出数十人给废丘的雍王送信,请他坚守废丘,只要春季到来,他便会挥师南下解除废丘之围,可送信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汉王接到曹参的报告,命令曹参亲领大军攻占漆县,消灭章平的主力。另派樊哙接替了曹参围攻废丘的防区。曹参派人向司马欣与董翳发出命令,要求他们从东西两边出兵夹击章平,两个人接了曹参的命令,立即派人密告章平,二王借口天寒地冻,粮草运输困难,一再拖延出兵时间,曹参自领大军进攻泥阳,占领了泾河东岸的大片地方。苦战多日占领的泥阳只是一座空城,雍军撤退时,把城内的东西全数运走,连水井里也放了毒,房子也全烧掉。曹参催动大军直赴漆县,在泾河边遇到了章平车阵的顽强阻击,汉军连攻十余天,就是过不了泾河,董翳派出的部队在北边假意和章平的部队打了一仗便退了回去。天气寒冷,汉军粮草供应困难,士气十分低落,章平派出轻骑,从泾河上游度过北岸,袭击了汉军的粮草运输车队,曹参只好停止进攻,要求派一支精锐之师,从西南面突袭漆县,聚歼章平。

    章平把大本营扎在泾河与马莲河交汇的三角地带的山谷里,而让方原和林茂各领二千人守漆县,遇有敌情,他从外围突袭汉军。

    清逸和妩妹被蒙上双眼,骑上战马跟着这队骑兵不停的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直到正午时分,才在一处地方停下来。下了马,有人摘去了她们的眼罩,清逸看清了这是一个较大的集镇,隐藏在白雪皑皑的山谷里,她们被带到镇上的一处酒楼,这酒楼却没有酒幌,门口和四周全由戎装的士兵守卫着,在门口,守卫的军官向骑将敬礼,又收了清逸和妩妹的长剑,骑将正是钟义,他带着清逸和妩妹一直上了二楼,来到一个房间停下来,他叮嘱清逸:“二位先在这里稍等,千万不可乱走动,等会儿自会有人叫你们。”

    楼外过道里不时有军士走动,偶尔也有女人端茶送水,就是没有人来理睬她们,等了约有半个时辰,两位年轻的婢女来到她们的房间,把她们领了出去,妩妺连声问把她们带到哪里去,两位婢女只是含笑不语,穿过走道,来到一处大房间,门口站着四位持剑侍卫,屋里安放着盛满火炭的铁盆,房间里十分暖和,两位婢女把她们领进门便默默退去。清逸见屋里除了钟义,正中的熊皮垫上还坐着一个微胖魁伟的中年男子,这个人就是章平。见了她们,章平的一双眼晴毫不客气的在她们身上来回上下扫视了几遍,并没有开口说话,清逸心里有些不痛快,妩妺被章平的目光扫视得有些羞涩,微微低下了头。

    清逸打破沉默,微笑着发问:“在上可是章平大将军么?”

    章平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友好的热情。

    “大将军还记得好畤城里的‘一品香’么?”

    “哦,原来是清逸夫人呀!”章平哦然回话:“章平眼拙,一时竟没有认出来,失迎,失迎!来人,快给清逸夫人上茶!”

    两位婢女应声而入,把两盏热茶放到了她们坐前的条案上。

    其实章平已从钟义那里了解了清逸的来历,清逸一进屋,章平就认出了她,章平平日里阅尽人间美色,对他看中的女人特别敏感,只要看上一眼,便会终身不忘,上次在好畤城他一见清逸便暗暗称奇,连夸廖吉好艳福,他还执意敬了清逸一樽酒,要不是有廖吉在场,他恨不得一口吞了清逸。今天,章平是想摆一摆大将军的威风,刹一刹清逸的傲气,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是水桶掉进了水井里,由不得她尊贵了。

    章平与清逸寒喧了几句,突然一改语气:“清逸夫人从南边来,不是来为汉王当说客的吧!”

    清逸淡淡一笑:“大将军真会说笑话,清逸本是世外飘泊之人,从不过问世间之事,何故为人当什么说客。”

    章平有些诧异:“夫人不在山庄快活度日,何故四处飘泊?”

    “廖吉死了,山庄没了,清逸从此看淡了尘世,早已隐居山林。”

    “清逸夫人难道自甘隐居山林凄苦度日?”

    “荣华富贵过眼云烟,清逸早已淡泊,随意才是真快乐。”

    章平连声慨叹:“可惜,可惜呀!清逸夫人不仅绝色无双,而且胸藏韬略,剑术精妙,章平目前正是用人之际,清逸夫人何不留下来助章平一臂之力,也慰章平平生之渴念!”

    “不可,不可,清逸已超然世外,绝不卷入尘世纷争,清逸这就告别大将军。”

    “清逸夫人初来,总不能说走就走嘛,天寒地冻的,您这一走,会令章平终日担忧的!刚才的话算我没说,让我也尽一点地主之谊嘛。”

    清逸见章平一改往日的倨傲,对她很是尊重,一时不好直接回绝他,若是他翻了脸,结局未必会好,不如先留下来,住几日再作打算。心里一盘算,清逸同意留下来,她向章平提了一个条件:“承大将军美意,清逸留下来小住几日,但绝不过问军中之事,请大将军不要为难清逸。”

    章平见清逸同意留下来,心里非常高兴,一口口答应了清逸的要求,他欢叫一声:“来人!”刚才进来的两位婢女应声而入,章平告诉清逸:“这两位婢女从现在起专门服侍您。”他又对婢女严厉的吩咐:“小心侍奉夫人,若有半点差错,定要重责!”两位婢女恭谨的小声回应,然后一左一右侍立到清逸的身边。

    章平的大本营也是一座四合院,前院是他的行营,后院住着马夫、杂役,靠后门的墙边,排着一溜马厩,里边喂着章平的战马。清逸被安排到东头二楼的一间房屋内,妩妹与两位婢女住在隔壁的房间。章平的住房在南面的正房里,开初章平坚持要清逸住在南面一间向阳的房间内,清逸坚决不同意,她不想与章平住得太近,章平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由她。

    清逸和隔壁妩妺的房间整日都烧着木炭,房顶上钉着厚厚的木板顶棚,留有排烟的气孔,屋里非常暖和,卧席上铺着虎皮,垂着锦帛罗帐,每天由两位婢女端汤送饭侍候着,很是周到。一连十来天章平都没有露面,今天晚上,章平乐阿啊的来到了清逸的房间,一进屋就嚷:“清逸夫人,闷坏了吧?恕章平无礼,没来看望,这几日军务繁忙,本将率军在漆县又打了个不大不小的胜仗,把那曹参撵过了泾河,收获不小哇!”章平高兴的朝外边一拍手,门帘掀开,进来了四位年轻婢女,手捧锦绸、皮袍、胭脂香粉之类的东西,对清逸和章平行了礼,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的退了出去,章平兴奋的问她:“这些都是从汉军手中夺来的战利品,清逸夫人还满意吧?”

    清逸淡淡的一笑:“谢大将军美意。”

    两人说着话,婢女摆上饭菜,这一顿饭比往日更为丰盛,红烧牛肉、闷熊掌、烧鹿肉炖猪脚、人参汤、大白菜豆腐汤,还有一盘雪白的白面窝窝头,章平乐呵呵的告诉她:“白面是从汉军那里夺来的,我昐咐了全部为夫人留下,谁也不准动。”

    清逸有些不安:“这样不好吧?反令清逸不安。叫妩妹一块来吃吧。”

    “您放心,不会亏待您的小师妹,她有呢,不信您过去瞧瞧。”

    清逸心里有些感激,这章平还是有一点人情礼数。两个人就着烛光边吃边说话,章平饮了许多酒,脸色更加红润,情绪比刚才更为振奋,他饮干了一樽酒,直勾勾的盯着清逸看,清逸浅浅的笑问:“大将军为何这样盯着我,清逸有什么出格吗?”

    “非也,非也!”章平连连摇头,一双眼里溢出了柔情,话音也出奇的温和:“清逸夫人真是艳若阆苑玉女呀!”

    清逸脸飞红云,佯怒的责怪他:“大将军,何出此言,羞杀清逸了!”

    章平见她并不真的发怒,话语更迫切:“清逸夫人,章平有一事相求,请您一定不要回绝。”

    “大将军所求,只要不违清逸心愿,但说无妨。”

    章平起身对着清逸跪下,清逸失声惊问:“大将军这是为何,快快请起,如此大礼,清逸绝不敢受领!”

    章平坚持跪着:“清逸夫人,您没有回答我。”

    清逸一迭声的拒绝:“大将军如此,岂不太失威仪尊严?”

    章平仍然跪着,声音激动:“夫人怎知章平的思念之苦哇!请您恕章平唐突,我一生行事干净利落,最不喜欢期期艾艾,托泥带水。章平一生阅女人无数,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叫我动心敬慕,自从好畤一睹夫人芳容,聆听夫人的谈吐,夫人明艳玉丽的风韵,从此留驻章平心中,令章平神不守舍,思念甚苦,章平曾怨老天不公,乞求能否再见夫人一面,没想到苍天开恩,把您送到了章平这里,这真是天赐良缘哪!夫人,您我的姻缘是天注定的呵,夫人,答应我,嫁给我吧,从今以后,章平一定要象爱护生命一样爱护夫人。”

    清逸缓缓摇头回绝:“大将军的厚爱令清逸感动,只是清逸已无意尘缘,请大将军不要强人所难。”

    “夫人,章平一片痴心苍天可鉴!章平今日可对天发誓,章平绝不强逼夫人,只要夫人跟了章平,章平情愿舍去富贵,与夫人循入深山闲居!”

    清逸见章平确已动了真情,跪在地上发誓向她求婚,她很怕有人撞进来看见,只好退了一步:“大将军对清逸如此偏爱,清逸很是惶恐,只是此事太突然,太仓促,容我考虑几日再回复大将军吧。”

    章平一听清逸松了口,心里一喜,翻身而起:“只要夫人可怜章平,章平愿意等您。”

    一连几天,章平也没提这件事,每日对清逸仍然是礼遇有加,客气的问安,然后坐着闲谈,时令已近十二月,地上的积雪却不是很厚,今年入冬以来一场暴风雪也没下过,山岭沟谷向阳的地方没有积雪,露出稀疏的灌木与枝桠。天刚亮,章平就带着一大帮随从出了门,清逸发现这几天章平的大本营比往日忙碌了许多,人员进进出出,脚步匆匆,人们的脸上分外严肃。钟义还专门来打过招呼,叫她们轻易不要外出溜达,以免发生意外,清逸并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想去问这里的事情。

    天黑透以后,章平才回到了大本营,他径直来到了清逸的房间,他的左胳膊受了点伤,章平说是从马上不小心摔下来碰伤了。清逸就着炭火,亲手为他轻轻的揉洗伤口,章平象个孩子,幸福的望着她,清逸难为情的避开他火辣辣的眼光,洗完伤口,婢女摆上饭菜,今天桌上又多了一道红烧野兔。章平得意的告诉清逸:“夫人,这是我亲手猎杀的,特意为您做的,为了这道菜,差点没了一只胳膊。”

    清逸心里一阵颤动:“大将军如此,令清逸寝食难安呵。”

    “不妨事,为了夫人,章平就是粉身碎骨也乐意。”

    “大将军何出这不吉利的话来!来,大将军今日辛劳,清逸敬您三樽酒。”

    章平受宠若惊,连连饮干了三樽酒,章平告诉清逸,据探马报告,汉王已派了一支大军沿泾河北上增援曹参,估计十几日内便可到达漆县附近,到时免不了又有一场恶战。清逸忍不住关切的问:“大将军可有防备?胜算如何?”

    “此次汉王增兵漆县,意在形成东西夹击之势,一举攻克漆县,可谓处心积虑,我军必须分兵拒之,胜败如何,实难预料呵,不过章平已下定决心拼死一搏。”

    清逸见话题很是沉重,便引开话题,连连劝章平饮酒,章平已有几分醉意,恳求清逸:“夫人,章平不能没有您,大战在即,您可不能丢下章平走了啊!”

    “不会的,清逸会给大将军一个答复。”

    “夫人,您还要叫章平等多久,我可真的等不及了,要是夫人答应了我,章平明天就是战死沙场也毫无遗憾!”章平此时已是难已把持,一把抓住了清逸的手:“求夫人成全。”

    清逸巧妙的脱开了被章平抓住的双手,声音轻柔却是满脸正色:“大将军请自重,清逸绝不做苟且之事,大将军真要娶我,应择定吉日,明媒正娶才行!”

    章平一听这句话,酒意一下消了许多,脸上笑逐颜开:“全依夫人,全依夫人,章平一定要明媒正娶,让您堂堂正正的成为章平的夫人!”

    章平心中高兴,又连连豪饮,清逸见他拿眼直直盯住她不移开,怕再生出事端,急中生智,主动为章平斟酒,章平来者不拒,直喝到烂醉,他伸出两手又要拥抱清逸,清逸灵巧的一闪身,章平一抱扑了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口里含混不清的喊着清逸的名字,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清逸心里十分矛盾,对于章平的求婚,她也动过心,她看出来章平是动了真情,动了真情的男人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什么事都能干,什么事都敢干。特别是章平对她的痴情,既令她大感意外又大受感动,她没有想到这个王侯家的公子会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少妇如此动情,如此迷恋。她差一点就答应了他,可冷静下来一想,要是真嫁了他,他会舍掉他的权力和富贵吗?他会跟她去过隐居的苦日子吗?如果她留在军中,每天除了杀戳,还是杀戳,人们生活在仇恨里,她又能做什么,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也会身首异处。她又想到了廖吉,当初为了得到她,不惜绑架了她的师傅,为了救出师傅,清逸才违心的嫁了廖吉。廖吉开初对她不也是百依百顺,关怀备至吗,可后来呢,照样在外面和家里寻花问柳,欺男霸女,甚至还当着她的面与别的女人做爱。一想到这些,清逸的心又冷下来,她的激情很快被她牢牢的关闭在无奈的心房里。

    此时,面对章平,清逸心里一动,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今晚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清逸对沉睡的章平轻声自语:“大将军,清逸对不住您了,请多保重。”她急速离开房间,来到妩妹的房里,吩咐妩妹收抬东西马上离开,两位婢女吓得面无人色,跪到地上求告:“夫人莫走,要是走了,小女子们就活不成啦!”
 
    “小妹妹放心,清逸不会连累你们的,不过暂时要委屈你们一下。”清逸说完对着两位婢女的一处穴道点了下去,两位婢女立即手脚发软,口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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