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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大汉先锋》(上)

发布时间:2012-11-29 作者: 敬健


 

识 材


    汉王一直纵马疾驶到校场正中的点将台前,一提缰绳,那赤红的良驹双蹄腾空,一声长鸣。汉王下了马,将马缰扔给了侍卫,阴着脸,谁也没看,几步跨上了台阶。萧何等入紧随其后。

    这个点将台只有一丈多高,三丈多阔,全用土夯成。上边铺着坯砖,四角立着木柱,用绳索连结着一些旗幡。汉王到土台中间的虎皮垫上坐下来,一阵风刮过,台侧的杂色旗帜被刮得哗哗作响,汉王感到了一些凉意,他稍微眯着眼,看见台下的演武场内,飞旋着一股股的尘上,宽广的演武场,此时竟出奇的安静,除了风声和吹动旗帜的响声,再没有了其它声音。

    这个校场的位置在南郑郡城东南边的一片开阔地上,方圆有五里地,地势平坦,便于练兵演武,汉王来以后就把演武场设在了这里。校场的入口处用高大的木杆竖起了辕门,设置了本栅栏,禁止庶民靠近。临近河边的边缘地带也挖了深深的土壕,注上了水,算是一道天然屏障。以往这里整日人喊马嘶,十分热闹,骑射的、操练的、对阵的,令人眼花镣乱。此时场子却是一片肃穆,全军什长以上的军官全都列队集合在这里,队伍在距点将台五十步远的地方黑压压排了一大片,明亮的盔甲在阳光里格外刺眼。台子右侧下边的空地里,跪了一大片人,共有三百余人,这些人被反绑了双手,每排二十人在地上跪着,不用说这就是那些逃兵,这支队伍的旁边,站若几十位红巾裹头,赤膊执刀的大汉,这是行刑的刽子手。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场地上,一字儿立着几十根木柱,这是行刑的砍头柱。

    樊哙全身戎装,从队伍里噔噔噔几步跑上台来,对着汉王跪在地上行了礼,然后中气十足的朗声禀报:“汉王,末将已将昨夜逃跑的人全部抓回来了,正要就地正法,以稳军心,请汉王示下。”

    汉王挥手叫樊哙起身,他将目光转向台侧那些被绑着跪在那里的士兵,沉默了一会儿,他用一种威严的语气低声发问:“这些人里边,军官有多少?”

    “禀汉王,伍长以上的军官有五六十人,还有两名副将。”樊哙朗声禀报。

    “好,全部杀掉,先将那些军官就地正法!”汉王恨恨的下达了行刑的命令。

    “慢,汉王,臣有事要禀报。”萧何一步跨到汉王前面,拦住了樊哙。

    汉王以手示意止住了正要离开的樊哙,然后问萧何:“丞相是否又要本王不要杀人?”汉王的语气有着明显的不悦。

    萧何并不计较汉王的态度,他趋前一步恳切的劝谏:“汉王,我军烧绝栈道,进入南郑,在这偏塞之地,与关中和中原隔绝,将士多为中原家乡子弟,思乡心切,人之常情啊!何况将士又未闻汉王今后的图谋,十几万大军,囿聚于此,又无大战事,人扎堆的地方,能不生出事来吗?再说,大丈夫不能建功立业衣锦还乡,他还有什么指望?这些人的逃亡,并不是背弃汉王投向项王,只是想回中原与家人相见而已,汉王为何非要杀他们呢?这样大开杀戒人人心寒,军心定会更乱,请汉王三思!”

    汉王还未开口,樊哙却嚷了起来:“丞相,你说了这一大堆文绉绉的话咱听不懂,治军嘛,你得听老弟我的,对这些兵油子,只有一刀下去咔嚓一声人头落地才最管用!”

    汉王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愠不怒的笑意,他用目光止住樊哙,樊哙知趣的退到了一边。汉王环视群臣,语气浑沉,但很坚决的告诉众人:“治军之道,令行禁止,军令如山,违法必究,本王也不想大开杀戒,但这些人太目无本王了,一夜之间,竟敢集体相约逃亡数百人,这样下去,本王的队伍不就全部跑光了吗?今天这些人必须就地正法!谁也别劝了。”

    萧何赶紧跪了下去,固执的对汉王苦谏:“汉王,臣以身家性命保一人之命,请汉王刀下留人!”

    汉王端坐垫上,对予萧何的请求不于理睬,也不吱声。

    萧何以头磕地大声呼唤:“汉王,臣愿以身家性命保一人之命!”

    其他人见萧何如此,有心帮他,齐声向汉王请求。汉王坐不住了,他清楚萧何在群僚中的威信,如果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定会引起众人的不满,汉王是个聪明人,也很会把握时机。他趋前欲扶萧何:“丞相,何必如此,有什么话请起来说。”

    “汉王要是不答应臣的请求,臣就跪在这里等着。”

    汉王心里有些冒火,这不是要挟本王吗?却又不好发作。他双手扶起萧何:“本王答应,不知丞相要保何人?”

    萧何高声回答:“臣要保治粟都尉韩信之命。”

    汉王一听,想起来了,上一次这个韩信逃跑,被萧何追了回来,极力向汉王举荐,汉王碍于他的面子,给了韩信一个治粟都尉的官当,他竟然又逃跑了。真是可恶!汉王又觉得奇怪,区区一名都尉,丞相为何如此器重?他曾派人查过,丞相与这个人并无瓜葛。汉王决定召见这个韩信,当众羞辱他一顿。

    韩信被五花大绑押上台来,他毫无惧色,昂然挺立。众人喝令他跪下向汉王谢罪。韩信高声抗拒:“韩信只跪英明之主,绝不跪拜无为之君。”

    汉王怒气冲天,厉声喝斥:“大胆狂徒,不义小人,两次逃跑本王未予迫兖,还授官加爵,尚不知足,而今又逃跑,实在可恶,你难逍不怕死吗?”

    韩信昂首回答:“大丈夫志在千里,纵横天下,死何惧哉!又何贪图一区治粟都尉?既无明主,不早遁去,空耗光阴,岂不可惜?”

    汉王暗叹:这是条好汉。就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本王对你不薄,如比两番逃遁,如今按律处置,难道还不应该吗?”

    韩信突然暴出一阵大笑。

    樊哙气坏了,怒目相视,疾言喝斥:“狂徒,你敢耻笑汉王?小心本将杀了你!”

    韩信并不理会樊哙,从容面对汉王:“汉王,韩信有一言,不知汉王肯听否?”

    汉王沉着脸回答:“讲!”

    “汉王,总不能让韩信被绑着说话呀!”

    汉王沉着脸又吐出两个宇:“松绑!”侍卫给韩信松了绑,韩信对汉王行了谢礼,侃侃而谈:“如今秦朝新亡,大时未定,项王争霸,诸侯侧目,想汉王破秦,建立奇功,却未得关中三秦之富,反而在这偏塞之处,弹丸之地,如今又烧绝栈道,断了归路,士兵无法沙场建功,又绝了归乡之念,岂有不逃之理?请汉王明鉴。韩信恳请汉王,赦免逃亡的弟兄!”

    “大胆,你性命尚在且夕之间,反为他人请命,本王偏不依允,凡逃亡者应当处死。”

    “汉王既如此说,韩信亦不愿一人苟活,情愿与弟兄们一道受死。”韩信说完,转身大叫:“来呀,把韩信绑上。”

    萧何一见,赶紧跪下,他身后的文臣武将全都跪下了,众人异口同声,请求汉王赦免这些逃亡的士兵。

    汉王十分不满,又深知法不责众的道理,沉默了一会儿,仍然沉着脸给了众人一个面子:“既然大家为这些人请命,本王暂不处置这件事,将这些逃亡的罪人先行关押,日后再行发落,那个韩信官降一级侯用。”说完,汉王站起身来径直向台下走去。

    萧何忙碌了半夜,刚想就寝,家人来报,军中有人来,说韩信又逃跑了,萧何一听,大叫一声:“竖子无知!”急速披衣下床,叫家人赶紧牵出马来,他二话没说,问明了方向,策马向东南方的山谷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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