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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大汉先锋》(上)

发布时间:2012-11-29 作者: 敬健


 

礼 物


    巴力接到司马威的邀请,让他去县衙赏一件宝物,并要他马上动身,差役就在身边等着。巴力心里嘀咕,不知司马威玩的什么把戏,有如此的兴致请他去看什么宝物,他又不敢不去,眼下他绝不能得罪司马威,司马威一旦信任范目,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必须小心行事,尽力讨得司马威的欢心,取得他的信任,他才会有机可乘,扛着他这杆大旗作虎皮来对付范目。上次他派人去夹道劫持花月,没想到被人抢了先,他知道这肯定是賨人干的,但又不好说破,他怕司马威抓住把柄,让官府自己去查吧,他以为司马威定会大兴问罪之师搞他个昏天黑地,谁知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心里又有点犯疑,这个县令大人真猜不透。见到司马威,心里总有点发怵。

    温胜为了推卸责任,把到虎头堡过夜的事全都推到了巴力的头上,甚至说巴力想打湘玉的主意,幸好被他制止。对下属的禀报,司马威只作参考,从不会全信,这是他为官多年来的经验,官不秘则失其位,吏不秘则失其身。他是个精明的人,善于察言观色,下属从来摸不透他。他并不对温胜的禀报作深究,就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只是隐而不发。温胜心里也直发怵。

    司马威让巴力在偏房里坐了几个时辰的冷板凳,然后才在书房接见他。司马威舒服的躺在睡椅上由两位巴女给他摇扇。见到巴力进来,并不起身,也不招呼他坐下,巴力的头皮发紧,小心的请过安站在一旁,心里恨恨的骂:“老淫棍,老子终有一天也叫你尝尝老子的威风。”心里骂,脸上却是毕恭毕敬的谄笑。

    “巴力老爷,本官让你来看一样东西,你可要分辨清楚哟。”司马威终于开了言,示意巴女从他的书案上抱起一个锦缎盒子,打开后递给司马威,司马威从中取出那片图帛,让巴女送给巴力看。

    巴力小心的接过图帛,心里一激动,连手也抖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司马威看在眼里,他佯装假寐,干脆眯上了眼睛。巴力的心抖得厉害,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心里欢呼,这不是埋藏金权杖的那半张图帛吗?怎么会在县令大人手里?他让我看,究竟是知道这图的作用和来历还是不知道?要是他不知道,我告诉不告诉他?要是他知道,他让我看是什么意思?巴力的脑子里连轴飞转,闪着一连串的念头,寻找着最佳答案。

    “怎么样巴老爷,看出点什么名堂没有?”司马威没有睁眼,他的眼仍然眯着,他故意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这玩意究竟有用还是没用?”

    巴力吃不准司马威话里的含义,怔了一怔,想着合适的词汇表述,吭吭了两声,冒着汗连声回答:“大人,小人正在琢磨,正在琢磨。”他摸不透司马威的用意,索性牙一咬,装起糊涂来。

    “想必是什么藏宝图,莫不要瞒过本官自己独享啊!”司马威不阴不阳的冒了一句话,巴力的头上汗珠密布,紧张地揣摩着司马威这句话的虚实。

    “巴老爷,要是看不明自,不如找范邑侯来辨认,如果辨认明白,本官要重重赏他!”

    巴力心里一急,绝不能让范目看到这幅图帛,他只要一看,定会明白其中的秘密,一定会偷偷去把金权杖取出来夺了巴某的君长宝座,从此号令巴賨各族,巴某就死定了!绝不能让金权杖落到范目手里,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这秘密告诉县令大人,说不定县令大入一高兴,会把金权杖赏给我,说出这个秘密,县令大人会向范目追索另外半张图帛,他要是不交,就会自取其祸,他要是交出图帛来,金权杖便不会落入范目手巾。想到这里,巴力作出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态:“哎呀,大人,我想起来了,此图帛好像是当年巴王的金权杖埋藏图,听说另一半在賨邑侯范目手中。”说完,巴力心里不免有了幸灾乐祸的得意。

    “原来巴老爷早知道此物的来历和用处哦!”司马威意味深长,不紧不慢的刺了他一句,嘴角边掠过一丝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鄙夷。这蛮头果然狡诈,连本官差点被他骗过,此人非同一般,本官要狠敲他一下。司马威从躺椅里坐起来,接过巴女奉来的香茶轻轻的啜了一口,又将茶杯递给巴女,然后盯着巴力不温不火的追问:“那个女刺客怎么还没抓住?”巴力没有想到县令大人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未曾防备,不免有些狼狈:“小人一直在追查,一直在追查。”

    “她不一直就在你巴老爷的寨子里吗,还追查什么?”司马威打断巴力的话头:“巴老爷,你可要想明自,糊弄本官就是糊弄朝廷,糊弄朝廷就是对朝廷的背叛,这后果想必你很清楚的!”

    巴力狼狈极了,言不由衷的连连表白:“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巴力心里直叫苦,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这个北蛮子太精明了,看来他什么都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想办法躲过这一关再说。巴力的神态司马威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啜着香茶,巴力心里七上八下,司马威又发了话:“来人,传温胜!”温胜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书房,胳膊上的伤口还缠着布带,司马威沉声喝问:“温县尉,本官差你公干,你竟敢违犯军令,擅自到虎头堡过夜,误了公事,该当何罪呀?”

    温胜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忙分辩:“大人,卑职是盛情难却,一时糊涂,请大人宽恕。”

    司马威转问巴力:“巴老爷可强留过温县尉?”

    巴力又没有想到司马威会在此时追查温胜,当着温胜的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时呆立在那里。

    司马威心里很得意,他第一次看见了这个蛮子头的狼狈相,到底是山野村夫,哪能与本官匹敌,便故意关切的宽慰他:“没关系,慢慢想千万不要说错话!”

    巴力越发着急,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说词,突然冒了一句:“是弟兄们嚷着要去小寨小人不好推辞。”温胜心里苦骂了一句,这个蛮子头还真他妈的够朋友,没把老子卖了。他甚至有点后悔当初不该在县令那里说巴力的不是。

    “真是这样的吗?巴老爷的话恐怕没错。”司马威自问自答,也不再追问,他用了一种平缓的语气,却把温胜气昏了头:“温县尉,你身为朝廷命宫,负责一县治安,执行公务却放纵下属违规,本该重责,本官念你初犯,又有巴老爷作证,从轻处罚。”他提高嗓门:“来人,将温县尉责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温胜心里咒骂着司马威是个无赖,翻脸不认人,口里却是连声喊:“大人,卑职知错,卑职知错!”

    司马威不理会温胜的叫喊,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来人,把那些违规的士兵即刻按军法斩决,本官要验看人头!”

    屋子里的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巴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非常后悔来到这里。但巴力毕竟是条硬汉,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一会儿功夫,几个衙役用木盒装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进来,司马威略略着了看,挥手叫他们拿走。他对着门外叫了一句:“把温县尉请回来。”

    温胜被两个衙役扶着进来,想必屁股被打坏了,疼得脸都变了色,他的屁股不能坐,只能由衙役扶着站在那里。司马威的脸上又换了一种神态,他提高了嗓门:“大家听着,温县尉执行公务,虽有过失,本官已按规责罚,但温县尉在危急关头,能舍生忘死,为朝廷效力,应该嘉奖,给温县尉记功一次,赏賨布一匹。”

    温胜心里不是滋味,在心里苦骂了一句,狗日的,这不是把老子当猴耍吗?这狗日的县令大人真是个难伺侯的主!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书房,司马威这才用了一种随和的语气问:“巴老爷,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女刺客给我送来呢?”

    巴力还在想刚才的事,一时语寨,司马威并不发怒,按着又问:“你看三天怎么样?时间够不够?”

    巴力心里咆哮,你龟儿子都下了催命牌,还商量个球!看来今天只有答应下来,谁晓得这个狡诈的北蛮子还会弄出什么事来呢。巴力一口答应了司马威提出的期限,司马威又高深莫测的补了一句:“本官向来赏罚分明,执法如山,你―定要实心为本官办事,本官不会亏待你的,还要倚重你呢!听说巴王的金权杖可以号令巴人和賨人,巴老爷干得好,本官可以把金权杖赏给你嘛!”

    巴力怕听错了,瞪圆了小眼连连点头:“是,是,小人一定对县令大人唯命是从!”

    等到巴力离开了书房,司马威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惬意的大笑。这些蛮子都是贱骨头,不敲他,他不会老实的。笑够了,他又叫来县丞,让他起草一份通牒,送到各个山寨,后天就是交纳贡品的最后期限,如果延误,均按律治罪。他要再烧一把火,让巴力和各个蛮子头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然后再分别处置。

    眼下朝廷一片混乱,沛公的大军已经攻破武关,许多人都在暗中寻找退路,司马威心里很明白,要想继续坐稳官椅,必须占据一方,拥有实力,巴人的金权杖在他手里是张王牌,蛮子头为了得到金权杖,谁会不听他司马威的话!有了这些蛮子头作他的驱使,谁主持朝政,他都可以待价而沽。他又派出几位探子到关中打探消息,随时向他禀报最新的军情。

    巴力刚回虎头堡,县衙的通牒也送到了,巴力憋着气在屋里连摔了几个茶盅,妈的,这不是往死里逼老子吗!虎头堡不是县衙,我是虎头堡的主人,我可以发号施令,在这里我和司马威一样操有生杀大权。暴怒之后,巴力又十分沮丧,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到哪里去找鸡巴比翼鸟?甜麦的事就够他烦的了。思来想去,他又回味县令最后说的话,这个老滑头,分明是抛个诱饵给老子,他这是钓鱼,让我对他忠心。巴力心里又一亮,要是讨他的欢心,他真会把金权杖给我。对!事到如今,其它什么也不重要了,为了我巴某的宝座,只能巴某负人,不能人负巴某!只要有了金权杖,我就是名符其实的巴人君长,巴人賨人谁敢不从,只要名正言顺,司马威又奈我何?若巴某不高兴,说不定会占了他的县城,也当几天县太爷呢!到时候,老子一定要让这个老贼瞧瞧我巴某的威风,以雪今日之辱。

    主意已定,巴力命令将各部落首领全部送到虎头堡关押,明日交不出比翼鸟必定处罚。他又派总管把甜麦秘密诱骗到虎头堡的密室里关起来,并恨恨的将甜麦交来的比翼鸟摔死,因为他听说这鸟儿跟范目有关联。做完这些,他派人把甜麦带进他的房问,在他第十层的房间里,他向甜麦说出了他与甜麦的关系。甜麦先是震惊,而后又是悲愤,她不相佶这个杀害他阿爹的人会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又想起了渝凤,渝凤也是他的女儿,而且被他亳不留情的遗弃,甜麦气昏了头,大叫起来:“你不是我父亲,不是,不是,绝不是!”

    巴力叫人把甜麦的母亲带来,母亲的指认让甜麦难受至极。这个现实对她刺激太强烈,太突然,她不由大哭起来。巴力让人把甜麦的母亲带走。他没有和甜麦绕弯子,而是直接说出了司马威的要求。在这件事上,他必须迅速了断,绝不能有半点儿女私情,否则会全盘输光。看甜麦伤心哭泣的模样,巴力的心里动了一下,但这只是一闪念,转而又想,如今老子正在难处,进则前程远大,退则死无葬身之地,父亲有难,女儿理应为父分忧,再说这还是件美事呢!女儿做了县令大人的小妾,父亲就是堂堂正正的岳父丈人呢!这么一来,巴力的心里又十分的坦然。他提出了两条路由甜麦选择,答应嫁给司马威作妾,她的母亲会平安无事,仍然享受贵族待遇。如不依从,将把她母女俩一块由司马威处置。

    甜麦十分后悔,范目再三让她留在金银台等待起义,她思念母亲,一定要回家看看,还要把比翼鸟亲自送给巴力。这一来竟成了笼中之鸟。甜麦是个聪慧的姑娘,事到如今,她知道一切都不可改变,她可以反抗甚至去死,但母亲会丧命。这个巴力,也就是她的父亲是什么事也敢做的,她太了解他了,为了他的利益,他会不择手段的去干任何事。他心里从来只有他自己,无论谁挡了他的道,他会亳不犹豫的把障碍除掉。想到了可怜的母亲,甜麦心如刀绞,用她换来母亲的安全,她想这也许是神的安排,她的命运只该如此。她想到了范目,可范目并不知道她在巴力手里,就是知道了,也不可能救出她。

    甜麦止住哭泣,给巴力提了三个条件:第一,保证母亲的安全;第二,立刻放了各部落的首领;第三,不准公开她和巴力的关系。三个条件巴力全都答应,只是放人一事,要等到甜麦到了县衙县令大人发了话才能放人。甜麦愤怒的斥问他:“你为什么将鸟儿摔死!”巴力恶狠狠的吼叫:“我巴力绝不领范目这个人情!”甜麦心里想,我去给司马威这个淫贼讲,就是死,也要救出各位部落首领。

    巴力夜长梦多,第二天一早就亲自把甜麦送到了县衙。他心里特别高兴,只要甜麦进了洞房,成了司马威的女人,那时候,金权杖不就是老子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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