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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大汉先锋》(上)

发布时间:2012-11-29 作者: 敬健

血 仇


    巴力被推到相子老人的身旁,相子老人吩咐给他解开了绳索。巴力暴怒的咆哮:“大胆相子,竟敢倚仗人多,绑架大首领,又勾结賨人,残害巴人,本王与你不共戴天,巴人弟兄们,不要听信他的妖言,难道你们忘了賨人杀害郑知巫祝的仇恨了吗?”

    “巴力,不准你信口雌黄!花月高喊着走出人群,望着她,人群里有了怪异的骚动。

    花月对相子老人行了礼,她的话在人群里引起了更大的骚动:“各位巴賨两族的父老乡亲们,花月的阿爹就是巴吉子大人,十六年前,他在虎头堡被巴力毒死,又嫁祸賨人。大家还记得松林垭的老瞎子吗,他正是当年护卫巴吉子大人的巴武老将军,他逃出虎头堡,隐姓埋名,寻找时机为巴吉子大人报仇,揭穿巴力的阴谋。”

    花月知道她的话有了很大的震撼力,柔柔的嗓音继续震撼着人们的心田:“父老乡亲们,花月这次奉巴武爷爷与鶡冠清爷爷之命而来,而是为了澄清一段血仇。”她以目示意,罗汉上前,把一面木盾举到了火光之前。

    “乡亲们,这面木盾其实就是一面血盾,这上面不仅浸满了鲜血,还写有血书,这面血盾是巴族郑氏部落郑知巫祝的木盾,这上边的血书也是郑大伯用鲜血写下来的,大家请看。”

    人群里又再次骚动起来,郑氏部落的人们涌到了血盾前,仔细查看着,他们确信了这面木盾的真实性,他们太熟悉这面木盾了,而木盾那“杀我者,巴力也”的六个血字更是他们熟悉的字体,这血字使他们万箭穿心,悲愤交加。

    “花月公主,你怎么有这面血盾?”人群里有人高声发问。

    “鶡冠清爷爷在伏龙峡亲眼目睹了那个惨烈的场面,他捡回了这面血盾。”

    “花月公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就是巴吉子大人的女儿?”人群里又有质疑声。

     花月取出巴王的金印、虎符,还有金龙图牌,人群里有人高喊:“果然是公主阿!”

    “乡亲们!”花月挥手致意:“巴力为了稳坐巴人大首领宝座,独掌金权杖,毒杀我阿爹后,嫁祸賨人,又杀害了郑知阿爹,一直秘密寻找金权杖,与官府勾结,残酷压榨巴賨各族人民,又无故挑起争端,蓄意制造巴賨各族之间的械斗血仇。他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大家还记得渝凤夫人吧,她就足巴力的亲生女儿啊。”人们再次万分惊诧。

    “渝凤夫人刚出生,巴力怕他的暴行败露,派人追杀她们母女俩,幸被巴老将军相救,范老邑侯又收养了夫人。巴力知道了渝凤夫人的身世后,还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与县令司马威作妾。”花用摸出那枚小小的银牌:“这枚虎头银牌是渝凤夫人的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虎头堡的巴人都知道,凡是巴力老爷用过的女人都有这么一枚虎头银牌。

    “乡亲们,我这里还有一样东两要给大家看!”花月从身上的布包袱里,取出一件白色的布褂展开,对着火光,人们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宇。

    这件褂子是巴老将军留下来的,他在松林垭的几年间,暗中如实记下了巴力勾结贪官污吏,巧立名目,加重赋税,贪污劫留,盘剥族人的证据,三年里折黄金竟有百镒之巨呀!”

    人们传看着写满文宇的布褂,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人群里发出狂怒的吼声。

    范目逼视着巴力:“巴老爷,你还有什么话说!”

    巴力望着噪动的人群,露出轻蔑的神色:“巴某堂堂的大首领,还怕你们这些贱民不成?想造反了是不是?告诉你们,贼的儿子永远是贼!贱民永远是贱民!谁敢造反,我诛绝他的三族!”

    巴人们噤若寒蝉,巴力昂然面对范目:“我承认,今天我输了,而且输的很惨!有些话,不妨说出来,免得你做了糊涂鬼,不错,郑知是我杀死的,谁叫他一直跟我作对昵?巴吉子也是巴某毒死的,古往今来,弱肉强食,成者王侯败者贼,他挡了我的道,要占我的王位,他就得死!巴某是什么人,是王爷,是天生的贵族,贱民们谁敢不服气,谁敢与我巴老爷作对!”

    “渝凤是我的女儿,又怎么样?巴某不妨再告诉你们,甜麦也是巴某的女儿,做女儿的为父亲作点牺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轮得着由贱民来指手划脚的吗?

    巴力的后一句话令范目十分震惊,花月更是气恨有加,历声喝斥:“巴力,你真不是个人!”

    “不错,我不是个人!巴某今天失败了!但巴某依然是贵族,依然是至高无上的王爷,你们敢把老爷怎梓?”巴力的脸色变得十分狰狞,一双小眼凶光毕露。他吼叫着突然从腰问拔出一枚毒镖,猛的向范目掷去,相子老人看得真切,飞身上前护住了范目,扬手接镖,那镖却扎穿了他的右手掌。

    巴力在掷出毒镖时,从旁边的一位巴人手里夺过一把柳叶剑,砍倒两个賨人,窜向了山坡,入们纷纷闪避,巴力一下隐入了森林里。

    相子老人挥剑砍砍了自己的右手掌,人们立刻围住了他,有人马上为他包扎止血。

    人群有些混乱,人们的心情分外激动。

    范目登上高处,振臂高喊:“父老乡亲们,听范目一句话:是豺狼终不改本性,巴力一意孤行,把巴賨各族引了仇恨之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多行不义必自毙。多少年来,人们一直关注金权杖的下落,很多人都想拥有它,成为名符其实的巴王。今天,我郑重告诉大家,金权杖是巴王的金权杖,就让它永远陪伴着巴王吧!今天,当着父老乡亲的面,范目把这图帛烧掉,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范目绝不谋求巴王的王位!我只有一个心愿,巴賨兄弟团结同心,永世相亲情同手足!共同反抗暴秦的压迫!”

    人们的情绪又一次激荡起来,山坡上响起了欢呼声。范目把两卷绢帛在火把上点燃,拿在手上,直到他们化为灰烬,他才走下高坡来到相子老人身边。

    人群里再次爆出了赞许的欢呼声。

    夜色愈来深沉,山风卷着绵绵的春雨撕扯着山谷里的人群,人们又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有人来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们回头一看,山谷的入口处,火光摇曳,大队的骑兵正向山谷奔来,啼声在空寂的山谷里格外响亮。

    司马威的三百名骑兵如期赶到了玉女房。

    离谷口还有一箭之遥,司马威停下马来,望着雨夜里山坡上的人群,不禁为自己精心导演的这出戏感到得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这些蛮子头脑太简单,任由本官玩于股掌之中,金权杖到了我手里,可抵一万精兵,那些蛮夷为了得到金权杖,谁敢不听从县令大人的话?我司马威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

    “大人,您的欲擒故纵之策还真管用,蛮子们果然上勾了!”温胜不失时机的奉承着司马威。

    司马威满意的哼了一声,叫温胜喊话。

    温胜策马上前几步,对着山谷里的人群大声喊叫:“山下的夷人听着,你们深夜啸聚山林,犯了朝廷的禁令!限你们一个时辰内离开,传巴力老爷,范目邑侯前来县令大人这里回话:违令者,格杀勿论!”

    “巴力他已经跑啦!”山谷里有人回应了一句。

    借着火光,司马威看见山谷的小路上果然只有范目没有巴力的影子。这使他意外,这个巴蛮头怎会败给范目呢?

    司马威运足中气,威慑的声音在山谷里轰响:“范邑侯,你竟敢私聚族人谋反,罪莫大焉!还不快快前来领罪!”

    他又向温胜示意,只等范目前来,立刻将他擒下。

    范目走出人群,高声回应:“县令大人容禀,族人聚会,乃系族人自身之事,无碍朝廷,何罪之有?”谋反之事更是子虚乌有,请大人明查。”范目说完,吟咐众人快速向山玻两侧运动,以避免司马威骑兵的冲杀。

    “巧言令色!本官问你,那金权杖为何不交与朝廷?”

    “禀县令大人,金权杖乃巴王之金权杖,范目哪有资格私自执有?”

    “范邑侯,看来你是不想交出金权杖,你这是存心跟本官作对!司马威回头命令:“来人,把这个賨人的蛮子头给我拿下!”
 
    身后骑兵齐声回应,策动战马,正要向山谷冲击,山谷口又传来大队骑兵的马蹄声,人们正在惊疑,就见那山谷外边黑沉沉的雨雾里,涌出了无数只火把,急促的马蹄声,如同风暴震荡着山谷,杂沓的啼声敲击着人们更加紧张的心弦,山谷的空气在这一刻间也一下凝固。

    司马威心里惊疑,却很镇静:“怎么回事,去看看清楚,是谁的兵马。

    温胜策马回驶,一边高声喊叫,大队的骑兵象一阵劲风,顷刻间便卷到了山谷的入口处停下来,与司马威的队伍只隔着几十步的距离。

    “大人,是少将军的兵马!”温胜兴奋的喊了一声。
  
    随着温胜的喊声,司马潭纵马驶了过来。

    湘玉在金银台被司马威秘密劫回县衙后,司马潭满腔的怒气和怨恨憋在心里,病倒在床上,郡守令他移驻土地关隘口抵御起义军,司马潭连夜移防,故意没给司马威打招呼,司马威也不过问,父子俩此时不见面更好,双方都不难堪。

    湘玉的影子在司马潭心里挥之不去,抹也抹不掉,他先后派出精干的亲信化装成巴人到县城打探消息,有一次竟然在望江楼上见到了湘玉,白天人多,城门又是重兵把守,无法采取任何行动。后来得到了令他高兴的消息,灯节县城要大放花灯,司马潭知道,父亲的妻妾一定会陪同前去街上赏灯,这个机会一定不能错过,他不能硬抢,只能智取,目标越小越好,神不知鬼不觉。他选了两位最可信的校尉在城内行事,又派了一名校尉在西城外接应,他自己带着几十名侍卫在锯山关等候,结果却令他失望,两位校尉受伤无功而返,他们讲湘玉并未被抢回城去,而被另外的人掠走了。

    司马潭的心里又有了希望,如果是巴人或賨人将湘玉掠走,他都有办法叫他们把人交出来,他派出的探子给他带回了令他吃惊的消息,虎头堡的巴人和金银台的賨人均往玉女房而去。他感到这件事一定不同寻常,为了弄个明白,也为了找回湘玉,便率领五百骑兵火速赶到了阆苑仙境。

    见到司马潭的部队,司马威心里一阵高兴,有了潭儿的这些骑兵援助,对付这些蛮夷,如同老虎驱羊,金权杖唾手可得。他见司马潭并不过来与他见礼,心里又有些不悦,这小畜生,分明是记恨老子,我没有责难他也就算了,他还敢跟老子较劲。司马威以威严的语气发了话:“少将军来得正好,快快将兵马与本官合为一队,把山谷里的蛮夷统统抓起来!一个也不准跑掉!

    司马潭也是一副冷面孔,不卑不亢的把司马威的命令顶了回去:“县令大人,本将军自有军务在身,与县令大人的公干无涉,您请便吧。”

    “大胆!不知耻的东西,”司马威终于勃然变色:“竟敢对你老子无礼?”

    司马潭的声音依然冰冷生硬:“司马潭公务在身,不敢因私废公。”他勒转马头,对着身后的队伍发布命令:“听着,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准妄动!”

    司马潭纵马往山谷驶出几十步停下来,朝着山谷的人群大喊:“范邑侯!本将军有话要问邑侯!”范目走出人群,还未答话,湘玉却从黑暗中钻了出来,一边往坡下的小路跑来,一边惊喜的大喊:“少将军!湘玉在这里!在这里……”

    司马潭眼神灿烂,惊喜万分,催动战马就要疾驶下去,司马威的脸色铁青,杀气笼罩了他僵硬的表情,就在司马潭的战马刚刚举起前蹄之时,司马威凶狠而又严厉的下达了命令:“放箭!让那个小贱人永远的闭嘴!”

    弓弦响处,几十枝利箭飞了出去,湘玉一声惨叫,她的胸口插着一枝箭头,鲜血从她的小嘴里喷成了鲜艳的血花,她仰面朝天摔了下去。

    “湘玉!”司马潭鬼魅似的叫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惜之声在山谷里滚动,战马如离弦之箭飞了下去。司马潭几乎是滚下了马鞍,扑到了湘玉身边,跪着把她的头抱在怀里,悲恸的连声呼唤。

    湘玉的眼睛慢慢的睁开,她看见了司马潭,她的一只手吃力的抓住了他的手,巨大的疼痛使她浑身震颤,她望着他,口里微弱的呻吟了一句:“少将军,湘玉好痛……”她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把她那黑亮的眼晴,那鲜艳的红唇永远的贴在了司马潭的心弦上。

    司马潭猛地拔掉湘玉胸口上的箭头,她的鲜血已经流尽,他抱着湘玉,大步跨向战马,骑马奔上玉女房山谷,一刻也没有停留,他的骑兵紧跟着他又如旋风般的卷去。

    司马威雷霆震怒,却又强压怒火,冷静的命令温胜带一百名骑兵冲下山去,驱杀山谷里的夷蛮,另一名副将率一百人占领左右两边的山坡,他自己领一百人居中策应,一定要活捉范目,拿到金权杖。温胜的一百名骑兵冲进了玉女房山谷,山谷里顷刻间一个人影也没有,四周漆黑一片,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有呼啸的山风鼓荡着空空的山谷。

    “给我往两边山坡上搜!”温胜高声命令士兵下马上坡骑兵们还未下马,左右山坡上的密林里射出了无数枝利箭,随着一片声的吆喝,十几名骑兵中箭栽下了战马。

    温胜正在着急,那副将领着几十人从山坡上下来,一脸的沮丧:“温县尉,弟兄们不声不响的就少了几十人,这些夷蛮鬼的很。”两人正在商议着向山坡冲去,却见山谷两边的密林里,闪出了无数只火把,急骤的铜鼓敲得震天响,密林里发出奇特的怪啸,在山谷里回应旋合,令人心惊肉跳。

    司马威看得明白,知道今夜难以得手,夷蛮熟知地形,又擅长夜间活动,而他的骑兵却上不了山,钻不了树林,离开了战马,只有在黑暗里被躲在暗处的夷蛮杀死,他咬紧钢牙,果断的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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